话毕,赵硕忽地将案上的河道图甩到陈敬跟前:“陈敬,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辩?”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中透着决绝和杀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陈敬被赵硕的雷霆之怒吓得直哆嗦,将那额头磕得咚咚响,颤声道:“下官一时糊涂,望殿下恕罪。”
许是这磕头声惹得赵硕不耐烦,他冷声发令:“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听候发落!”
林从泽见陈敬已被带下去,几步上前将宋之瑜扶起,“宋大人,您快起来吧。”
说罢,便吩咐人将宋之瑜手脚上的枷锁解了。
此时,赵硕也刚好从主位上走下来。
宋之瑜瞧见赵硕的身影,急忙跪伏在地,叩首道:“参见殿下。”
堂内瞬间静了下来,可并未听到赵硕回应。
几息之后,他微微侧首看了眼,见钱溪亭仍站着,双眸直直地盯着赵硕,吓的宋之瑜一哆嗦,急忙扯了扯她的裙角。
溪亭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微微福身,垂眸淡然道:“参见殿下。”
赵硕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轩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虽然钱溪亭低垂着头,可他明明能感受到一股敌意在她身上散发出来。
感受到她的这股敌意,赵硕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分,如寒潭般的黑眸静静地注视着。
众人见赵硕沉默不语,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明明宋之瑜已被证明清白,为何还不让他起身?甚至能从他的眸光中感到一股微怒的气息。
可碍于身份,他们也不敢多言,只静静等着赵硕发言。
招数沉默良久之后,张口淡淡道:“免礼。”
林从泽见赵硕发了话,急忙扶起宋之瑜,解释道:“宋大人,其实我与殿下早就知道当日洪灾并非你失职所致,但有些东西不好明言,只好让你先受了些委屈。”
随着林从泽的话音落下,钱溪亭忽然抬眸看向赵硕,清澈明亮的眸子像含着一团小小的火苗:“明知有冤却仍被当成案犯抓入牢内,所以,地位低微的含冤之人就只能任人摆布吗?”
原来,这就是她对他产生敌意的原因。
在钱溪亭世界里,从来都是非黑即白,对错分明,所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知道宋之瑜是冤枉的,却依旧让县衙从她宋府抓人,明明没罪,却要受罚。
相对的,她也十分不赞同赵硕如今的做法,当然,这也夹杂着对宋之瑜在牢中所受屈辱的心疼,暗含着一种要为宋之瑜讨回公道之意。
可她这句不分身份的质问,却吓了宋之瑜一跳。
他急忙轻声呵斥一声,示意钱溪亭注意身份:“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