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安把溪亭叫出来,也没让人备马车,父女俩就这般一人撑把伞,并肩走在路上。
从钱府出发,一路走到东大街,前前后后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钱明安说过一句话,更别说带她看什么东西了。
钱溪亭猜不透他究竟要带她干嘛,可走了这么久的路,她多少也有些累了,垂首看了下脚下,发现裙角基本都被雨水淋透了,更别说穿在脚上的鞋了,根本就如同在水中泡过的一样,黏在肌肤上,生出不少冷意。
她下意识抬起脚上湿漉漉的鞋看了眼,内心一下便烦躁起来,略带抱怨道:“爹,你到底要干嘛?”
钱明安扭头看了眼,见她正盯着脚上的鞋,知道她是不耐烦,唇角微微扬了下,继续边往前慢行边道:“亭儿,你自小便喜欢随爹爹下河岸治河,更是熟读不少河渠书,历朝历代的水利工程你亦知不少。但你可知,要如何检验一座城池的水利是否完善,百姓是否可安居?”
溪亭一直以为钱明安借口让她出来,不过是想要做和事佬,好让自己和苏氏和解,起初她也想好了要如何驳他,坚持自己之前在祠堂的做法没错,所以,当钱明安带她走了那么一段路之后见他还没开始当说客,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可她万万没料到,他领着自己在雨下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竟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此话却也着实引起了溪亭的兴趣,她熟读不少治水的书籍,里面涉及到的有有关河流特性,也有历代著名的治水事迹和人物的,却唯独没见过有说要如何检验一座城池的水利的,这似乎需要一种特殊的技术,又似乎要牵扯到不少的东西去验证。
因此,她一下便来了兴致,脑海里努力找寻自己从书上看到过的知识和平日里见过的事迹,皱眉看向钱明安道:“如何检验水利?”
话音刚落,她忽然像似想起什么似的,双眸一亮,恍然大悟道:“可是通过查看堤坝的地基,材料?”
钱明安微笑着摇摇头:“不对。”
溪亭一下有些泄气:“那看整个河流的布局?”
钱明安继续摇头:“也不对。”
溪亭:“......”
她接连给了好几个答案,可钱明都是摇头否认,如此反复几次,她都有一种错觉,她感觉钱明安就是故意蒙她的,因此脾气一下又上来了,有些赌气道:“不知道,反正您也不会告诉我,我们回府吧。”
说着,就要往回走。
“一场大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