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眉头微皱,似乎有了思路。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的裂痕加深……给范增独断专行的机会,让霸王不断感到屈辱委屈。他这人,断然不会有阿父的耐心,到时候不愁这俩人不分道扬镳!”
张良怔了下,竟然笑道:“此议甚妙……只是还要请陈参乘操办。”
陈平稍微转了转眼珠,便笑道:“我这些日子也在探查楚营军情。眼下楚军顿兵荥阳,战事不利,久不还乡,人皆有厌战之心,有思乡之苦。这些事情,项羽是知道的,范增却是未必。”
不管项羽多能打,他毕竟要依靠手下人。
这些楚军随着他一路灭了秦国,又平定齐国之乱,接着跟刘邦打。
前前后后好几年了,过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缴获颇丰。大家伙都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迟迟啃不下荥阳,又远离家乡,粮草不济,生出厌战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陈平道:“我们就顺着楚营军心,散布议和归乡的说法,到时候范增势必反对,借此就可除掉此老!”
张良略微沉吟,便点了点头。
刘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陈平!
刘邦也笑道:“既然商议妥了,就去安排吧,记得务必小心谨慎,寡人还要巡城,走了!”
刘邦匆匆离去,仿佛在回避什么。
陈平也起身道:“太子,臣要去见见魏豹,回来再向太子回禀。”
他也走了。
刘盈怔了怔,却也没说什么。
当他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转角处跪着一个妇人,看见刘盈之后,立刻膝行向前。
“罪人薄氏,拜见太子!”
刘盈不解,“你有什么罪?又为什么找我?”
“回太子的话,罪人本是魏豹侍妾,因有相师说罪人能生贵人,才得魏豹青睐。”
刘盈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那个相师我见过了,已经让她做些浆洗女红,不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薄姬一听这话,慌忙磕头,感激涕零,“太子明鉴!罪人不过是一介女流,生死由人,何谈尊贵?如今得大王临幸,罪人诚惶诚恐,不敢反对。”
刘盈眉头微皱,“此事确实和你无关。”
薄姬大喜,连忙道:“太子仁慈,罪人愿意向太子上告大王言辞举动,为太子耳目!”
“什么?你这是要背叛大王?”
薄姬忙道:“罪人岂敢!只是罪人知晓,太子和大王,父子情深,越是如此,便越有些不方便告知的事情……譬如这些日子以来,大王亲冒矢石,身上多处受伤。为了维持军心,大王不便让将士知道,为了不让太子担心,也不好直说。大王初次叫罪人过去,其实是给他包扎伤口的,还望太子明察!”
刘盈眉头一皱,“伤得重吗?”
“不是很轻!”薄姬声音颤抖道。
“那你懂医术吗?”
“略知一二。”
刘盈深吸口气,“那好,你就贴身照顾阿父吧!”
薄姬慌忙匍匐地上,“谢太子宽宏,婢女一定好好照顾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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