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族学休沐。
放假前一天,三郎四郎刚下学就想要出去耍,被小刘氏堵在大门口教训了一顿,垂头耷脑的回去做功课。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小刘氏要去找陆杨氏,兄弟俩立刻借口找年哥儿说说话,缠磨着跟了上去。
小刘氏在前头走,兄弟两个在后头窸窸窣窣的说小话。
四郎:“一会儿见了年哥儿,让他给我们打掩护,咱们摘桃儿去。”
兄弟俩去年在后山发现了一株野桃树,那会儿还没搬过来,发现得晚,桃子都掉在地上烂掉了,只剩下几个。
他们两个十分鸡贼,记下地点,瞒着其他人,准备独占这棵野桃树上的果实。
今年估摸着那桃树该结桃儿了,上回休沐他们去看过一眼,野桃树挂了果,但果子还小得很,想吃桃还得等等。
两人这段时日上课都有些不专心,光想着去摘那桃子。
三郎也想摘桃,但桃想得周全些:“怎么带年哥儿,路不好走,他那小短腿,上不去。”
这话可不能让景年听见,崽崽听不得这种话。
而且阿娘要是晓得他们带年哥儿进山,能扒了他们的皮。
四郎挠头:“让年哥儿在山脚下等我们?”
三郎:“你还想再丢他一回,你忘了他小时候那件事了?”
四郎缩了缩脖子,立刻反驳:“谁、谁丢他了,我就是说说……”
但他还是心有不甘:“那怎么办?不去摘桃了?”
三郎说:“下午再说吧,上午带着年哥儿在村里耍耍。”
“有啥好耍的。”四郎很不情愿:“年哥儿那么点儿大,带着他,不能下河不能上山,这不让玩儿那不让碰,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眼珠子转了转:“要不咱自己去玩儿吧,不带年哥儿了。”
三郎鄙夷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傻?”
“什么?”四郎气鼓鼓:“干啥又骂我。”
三郎说:“带年哥儿玩会儿,肯定有好吃的,说不定还有点心,你不想吃?”
“想啊!”
想到之前陆景堂从府城回来,给他家送的点心,四郎就忍不住流口水。
太好吃了!又香又糯,甜得很。
可惜阿娘只给他一块儿,就收起来了,后来去大伯家里,大伯娘又给他和阿兄一人分了一块儿,跟他在家吃的不一样,也好吃。
四郎咽着口水:“阿兄还是你聪明,咱们带年哥儿玩儿,说不定大伯娘又给我们拿点心。”
想到好吃的点心,三郎也忍不住咽口水:“而且二兄最宠年哥儿,肯定给他带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哄哄他,说不定也能蹭两口。”
“对!对!”四郎忙不迭地点头,拍着胸脯说:“我肯定把年哥儿哄好,他不是想骑马吗?我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
三郎:“……”
他的傻弟弟,可真豁得出去啊!
不行,他不能被四郎比下去,如果年哥儿要骑马,他一定要先趴下去!
兄弟两个怀着同样的心思,到了景年家,第一句话就是问景年在哪儿。
陆杨氏笑眯眯的:“书房里头读书呢,三郎四郎去找他玩吧。”
双生子忍不住看他们阿娘,要是他们在读书,不管谁来找他们玩儿,阿娘都能给堵在大门口。
果不其然,小刘氏一听这话,开口道:“年哥儿用功,你们两个不许去打扰他。”
“别!”陆杨氏忙道:“这孩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也不出去,就闷在家里头读书,正好三郎四郎带他出去透透气。”
当爹娘的就是操心,孩子不读书他们愁,孩子只晓得读书他们也愁。
才五岁的小崽崽呢,哪有不爱玩儿的。
这话说的……
三郎四郎低着头不敢吱声,生怕将他们阿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可惜隐身效果不是很好,小刘氏声音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年哥儿这么勤奋呐!哎呀这才是读书种子,年哥儿以后,一准也能考中小三元!”
当娘的,哪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
陆杨氏嘴角噙着笑:“年哥儿还小呢,就怕他小小人儿,熬坏了身子。”
“大嫂说的是。”小刘氏煞有介事地点头,“读书费脑子,读一读啊,得歇一歇。”
就他小侄子这天赋,这努力劲儿,往后又是个出息的孩子!
嗨呀,都是陆家的血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生在自己家呢?
小刘氏眼馋的不得了,一撇头,看见自家两个缩着脖子装聋作哑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去带年哥儿活动活动。”
小刘氏叉着腰,“小心护着年哥儿,他要是磕了碰了,仔细你们的皮!”
“哦哦。”
兄弟俩害怕再留下去,阿娘看他们更不顺眼,拔腿就往景年小书房跑。
当初盖这房子的时候,最初规划的没有这么大。
不过盖着盖着,陆景堂出息了。
陆文元打着盖一回房子住一辈子的想法,提前预留了两个儿子取媳妇的房子,还有陆蓉,她是个小女娘,不能跟兄弟们挤着睡,哪怕过个几年要嫁出去,也得给她准备单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