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瞧,立秋不知何时下了炕,翻出了笔墨纸砚,唰唰唰地写着字。
“你、你会写字?”
刘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只小鸡崽。
“是呀,我跟着三哥的时间长了,就会写字了。”
“放屁!你跟三娃子在一块的时间能有我多?怎么我就不会写字?”
刘氏当年将立秋买回来,明面上说是给张由买个童养媳,其实就是往家里添了一个不要钱的牲口。
一开始,每回张由从书院回来,立秋就得在张由屋里打地铺,夜里伺候张由读书,张由走了,立秋才能上炕睡。
后来两个人渐渐大了,刘氏就不许二人同屋,说是怕立秋勾引张由。
张由再从书院回来,立秋就得搬去和秋菊一块睡。
平日倒是还叫立秋住在厢房,主要是为了让立秋占住三房的名头和地盘,省得另外两房把原本要给张由的好处全分了去。
算起来,立秋和张由单独相处的时间的确不多,也难怪刘氏不信。
立秋也压根不在乎刘氏信不信。
她写好一张纸,吹干上头的墨迹,才笑道:“我能学会写字,是因为我聪明,娘这么笨的人,就是天天拴在三哥身边,也学不会,不过,不会写字没关系,娘会按手印就行。”
她抓着刘氏的手狠狠按了红泥,紧接着就按在了纸上。
“元立秋!你个小贱人!你叫老娘按了什么东西!”
刘氏满脸惊恐,可惜她现在一动弹,腰就疼,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张嘴巴还能逞逞威风。
“放心,不是卖身契,我这个人的心肝没有娘的黑。”
立秋扬了扬手里的纸,很满意地看着慌张的刘氏。
“娘方才不是说要给我这个给我那个吗?娘答应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怕娘记不住,回头再忘了,就把这些东西都写下来了,到时候娘对着这张纸给我嫁妆就行,这个呀,就叫做嫁妆单子。”
刘氏只慌了一小会儿,便镇定下来:“好孩子,你没乱写吧?你两个嫂嫂正闹着分家,要是知道我给你这么多东西,又要闹腾了。”
“我可没乱写,这纸上的东西,全是娘答应给我的,一样没多,一样也没少,娘要是不放心,等三哥回来,叫三哥瞧瞧。”
刘氏干笑两声:“你这孩子,心眼还挺多。”
“在张家过日子,心眼不多能行吗?”
立秋收好纸,顺手狠狠按了刘氏的腰,痛得刘氏差点弹起来。
“你……你这是要干嘛!”
立秋很无辜:“我给娘按腰啊,娘刚刚不是还很舒服吗?娘别动,这按腰没有不疼的,我再给娘按一按,现在越疼,过后就越舒服。”
她照准刘氏的后腰,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拳砸下去,刘氏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身后忽然有人出声:“立秋,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