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五十两,我起码得拿出三十两置办聘礼,还得掏出二十两请客吃酒,成亲那日,我得弄得热闹点,还有……”
立秋吃了一惊:“长安哥,咱们庄户人家成亲,哪里需要花这么多钱?你我又无父母长辈,到时候请村里相好的人家吃顿好的就行了,这般铺张浪费做什么?还有聘礼,我不要那么多,张由一家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甭管你抬多少聘礼去,他们保准能全扣下。”
立秋压根就不想给张家留东西,但张家给了嫁妆,顾长安这边不拿聘礼也不大像话,回头刘氏定然会到处去说嘴。
她倒是不怕被人说闲话,只是担心顾长安听了不好受。
“你有置办聘礼的钱,还不如留着给我花呢。”
立秋越想越生气,便凶巴巴地白了顾长安一眼:“我恨死张由那一家子了,你若是敢叫他们占了便宜去,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顾长安哪敢不听立秋的话。
立秋一嘟嘴,他就心疼半天,赶紧赌咒发誓,说绝不会叫张家占了便宜。
“你听我的,聘礼就在成亲那日送,到时候你就叫人抬半扇猪,两只鸡,两只鸭,两条鱼,两坛酒,再来两块茶饼两盒点心,每一样都贴上红喜字,绕着村子走一圈,欢欢喜喜抬到张家来,这样的聘礼,在咱们庄户人家可是头一份,谁敢说你我的闲话?”
“若是有人问起钱是从哪儿来的,你就告诉人家,是你从前帮人杀猪攒的,这回娶亲全花进去了,家里一文钱都没有了。”
聘礼挑着娶亲那日送,热闹好看,人又多,张由那般好脸面的人,且还打着一切为了立秋这个义妹好的名义,肯定没脸把聘礼全扣下。
说不定,还会将聘礼全送回来。
“家里也不需要再添置家具,我那嫁妆单子上,桌椅板凳都有,我知道,张家不会给太好的东西,但咱们刚成家,这些东西也能将就着用,等以后钱凑手了,咱们再慢慢换,没必要一下子就把东西置办齐整。”
立秋只顾着自己说,半晌没听见顾长安搭腔,扭头一看,顾长安正痴痴地盯着她看。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顾长安依旧痴痴的:“立秋,我感觉自己在做梦,这才几天功夫,我顾长安就要有个知冷知热的小媳妇,这个小媳妇还在认真地筹划着怎么省钱怎么过日子,你快掐我一把,叫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呸!”
立秋轻轻啐了一口:“别总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我才像是做梦呢。”
前面十几年,再加上梦里的十年,立秋都不是在为自己活,直到现在,她才有了活着的感觉。
“咱们走吧,”她轻轻扯着顾长安的袖子,“再不走,天就黑了。”
“对对对,”顾长安猛地一拍脑袋,“我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咱们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二人匆匆忙忙出了钱庄,赶着驴车就往城北而去。
不一会功夫,二掌柜就领着一个老头进了小房间,一瞧人没了,便急了。
“刚刚还在这儿的!”
老头神色凝重,厉声问二掌柜:“你可看仔细了?”
“绝不会错!小人看得真真的,那玉佩上头就是刻着长安二字,且用料样式,都与老爷找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那你可知道要当这玉佩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