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房中坐了片刻,还是去到隔壁,原本莎兰住过的院子里。
院内的一切分毫未变,廊下的摇椅还是摆在那个位置,像是等候主人随时前来躺下晒太阳。
谢长清静静地看了片刻,抬步进到屋内去,拿起先前于氏送的天官锁收入怀中,再未多看这房间内的任何一样东西,大步离去。
亲兵快步跑来,欲言又止地说:“安阳公主府那边又送信来了,说是有事……”
谢长清仿佛没有听到,只询问他人马准备的情况。
入了夜,谢长清和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这次离京不知归期,晚饭是离别之宴,本身气氛就不太好,再加上莎兰莫名其妙失踪,更是让整个席间一点喜气都没有。
连平素最爱笑闹的谢长渊,这一回都笑闹不起来。
兄弟几人给谢长清敬了酒。
每个人敬过来的,谢长清都只喝一杯。
谢威看大家兴致缺缺,便一摆手:“好了,都回去休息吧,老二明日还要出发,早点睡。”
“是。”
谢长清拱手行了礼,率先离开。
其余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威和于氏一起回了春和楼,进到屋内时,于氏叹息连连,“可千万别出事。”
…….八一
夜色逐渐深浓。
谢长清几杯酒下肚,现在依然毫无困意。
他立在窗前看着天空中半弯月,片刻后,忽然大步往外走去。
长随连忙跟上,“将军您——”
谢长清丢下一句,“别跟我,我很快就回。”
长随止住了脚步,但到底是担心谢长清的安危,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就这般,一路跟着谢长清出了凉国公府,从隐蔽窄巷间穿梭而过,跟到了安阳公主府外。
夜色里,长随看着那晃动在夜风之中的安阳公主府的灯笼张了张嘴。
将军这是干什么去了?
……
安阳公主云纤凝住在立雪堂里。
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便深居简出,除非宫中有大宴才会出门,其余时间都在府上待着。
这半年,她难得在外走动的多了些许,但自元宵之后又开始深居简出。
云纤凝喜欢安静,立雪堂内本身伺候的奴仆一向不多。
夜风习习,云纤凝遣退了贴身的婢女,一个人立在窗前望着天上月牙,白雪一样的脸上笼着几分茫然和轻愁。
咔哒。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响动,接着便响起云纤凝时常出现在梦境之中的男音。
“公主。”
云纤凝僵住身子,缓缓回头,视线定格在那人身上。
屋内漆黑一片,那人立在阴暗处,只看得到高大英伟的身形,瞧不见他面上的神色。
可云纤凝依然知道,他是谢长清。
她没有出声呼喊,垂在大袖上的手紧紧捏起,“你、怎么来了?”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