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自己很能喝,却不想这大娘子的身体实在太弱,才几杯清酒而已,竟有点上头了。
刚要上前叩门,就发现那侧门从里头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是宋清月。
这大半夜的,她干吗去。
李鸾嵩脑子里嗡地一声,立刻闪身躲在暗影里,那宋清月鬼鬼祟祟地出门,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快步从他身前走过,李鸾嵩紧随其后。
凭借着多年的作战经验,晋王殿下不费吹灰之力跟着宋清月拐了两个路口,来到了一座宅院门口。
给宋清月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二人很快进到院子里头,李鸾嵩看了看院墙,不算高,于是撩起衣裙翻墙头。
院子不大,正堂里掌着灯,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到窗牗上。
“你把银子还给我,那题是假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快家破人亡了。”
是宋清月的声音。
“大姐,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怎么能怪我呢。”
“我不管,你把银子退给我,不然我就去告官。”
“你想得美,银子不可能退。你想告官尽管去告,实话告诉你,咱们背后也是有大人物撑着的,你告了也白告。”
“什么大人物,多大的人物。我们家大郎君四品侍郎都被送进大牢里了,你吓唬谁。”
“切,四品侍郎算什么,咱们的主子可是住在那里头的。”
李鸾嵩趴在墙头上看到了那男人的影子手指的方向——皇宫。
果然,李鸾嵩决定这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证人必须得拿下。
可是,正当他想翻墙跳进去的时候,脚下踩了一片瓦片掉落,发出声响,屋子里的灯一下子灭了。
完了,被发现了,都怪这大娘子的裙子,太碍事了。
李鸾嵩抹黑轻轻跳下墙头,落在黑影里。
屋子门开了,月色下能看到男人手里拎着一把短刀,宋清月被他逼得退出房间:
“赶紧走,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宋清月到底还是怂了,比起银子命更重要,于是也不敢吭声一溜烟跑了。
那男人关上院门开始搜寻,看样子像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脚步很轻,步伐还算稳。
若是平时,李鸾嵩怎么可能会躲,但如今虎落平阳啊,这副身子骨实在太弱了。
不可硬来,唯有智取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走到他跟前了,李鸾嵩轻轻“哎哟”了一声,那男人吓了一跳:“谁。”
“郎君。”
一个小娘子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奴家崴了脚了。”
他斜坐在地上,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那男人一愣,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高墙,问:“你怎么进来的。”
“同方才那位宋娘子一起来的。”
“她还带人来了?那我方才怎么没看见你。”男人惊觉,“你是谁?”
“郎君,先等等再问,方才你们进了屋子,宋氏不让我进去,让我在这里等,这里太黑了,我崴脚了,你帮我一把,扶我起来。”
他想诱得那男人放松戒备,然后等他靠近的时候一招制敌。
男人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了,但是手里的短刀握得很紧,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李鸾嵩道:“郎君,我同你讲,我是那宋氏的姐妹,她晚上一个人来害怕,让我作陪,然后又怕你怀疑,就让我悄悄跟在你们后面。你看,她是张府的二娘子,家里有个弟弟参加今年的科举,从你手里买的题,我说得对吗?”
那男子走近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李鸾嵩冲他露出期期艾艾的神情:“谁知她竟自己一个人走了,也不管我。”
小娘子软绵绵娇滴滴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沈确本就是京城里的绝色,那一颦一笑一蹙眉,无不让人怦然心动,怜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
对,就是病。
那男人伸出一只手递给他,示意她扶着站起身。李鸾嵩试了两次,还是站不起来,那软软嫩嫩的柔荑撩拨得他心痒难耐,于是将短刀别入腰中,两只手朝着李鸾嵩送了过来。
就李鸾嵩他借着要去扶他的当口,眼疾手快一只手探到他腰间拔出短刀,身形一闪,站到那男人身后,手里的短刀置于男人的喉结处。
寒刃锋利,抵得那人退后两步不敢动弹。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爷爷。”
李鸾嵩押着他刚想出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群黑衣人闯入院内,两边打个照面,黑衣人拔刀就刺,李鸾嵩死死扣着手里的证人,和那群黑衣人对抗。
毕竟寡不敌众,况且他不但带了一个人还是女子之身,不经意间被人刺了一刀在小腹上。
汩汩鲜血直流,二人被逼入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