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听着让人心疼。
“不是,是我。”李鸾嵩笨拙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是……”
“李鸾嵩,我不理你,你就要毁了我,是吗。”
沈确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心里只有绝望、无助。
“媆媆,你……”
“别叫我媆媆。”沈确打断她,双目呆呆地看向自己的前方,再不看他。
“这真的不是我干的,这酒被人下了药,可是不是我。”
他想解释,可是越是着急嘴巴越笨,怎么都解释不清。
“这船难道不是殿下找船家换的吗?”沈确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尽是鄙夷和不屑。
“是,船是我换的,所以这船上的东西不是我准备的。”李鸾嵩终于有一点要说通的意思了,“这船是木塔姆准备的。”
沈确看了一眼画舫内的东西,又将目光定在桌上的菜肴上,冷笑一声:“木塔姆说过,他不会准备酒而是给我带他从家乡带来的奶茶,因为我喜欢喝那个。可是这里没有奶茶,只有酒。”
言下之意,这一切是李鸾嵩干的,处心积虑,换了船还特意准备了一桌美味和一壶药酒。
“是迷情的药对吗。”沈确觉得头还晕,“药力很大,殿下好手段。”
鄙视、讽刺,李鸾嵩觉得那一刻,沈确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下三滥的流氓。
“沈确,我李鸾嵩的为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李鸾嵩也觉得很无助,分明自己也是被害人,可是却百口莫辩。
“是,你是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你想要什么得不到。”沈确慢慢起身穿衣,“如果我没有记错,殿下前几日才说过,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拢了拢身后的散乱的长发,冷声问:“原来殿下是这个意思。”
“沈确,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那句话就是当时一句气话,我没有,我不会伤害你,请你相信我。”
从未有过的绝望,心爱的人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让李鸾嵩觉得愤恨、不甘。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李鸾嵩提高了声调,声音充满了愤怒,“我们两个曾经相处过,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是。”沈确也不甘示弱,哭着道:“你从来都是这样,你决定的事从不跟我商量,也不管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只管一个人自说自话,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这样……”
她摊开双手指着眼前的一切,“让我以后如何立足于世?”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李鸾嵩上前一步抓住她瘦削的肩膀,“你故意跟木塔姆走这么近,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却不避讳,你什么意思。是,我是生气,我更是担心,我担心你们两个夜游他对你欲行不轨。”
“所以呢,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沈确失声痛哭,“上一次在公宴上强吻我,这一次,你……”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还如何让人相信。
李鸾嵩觉得很颓丧无力,自己明明被陷害却什么都说不清。
窗外是呼呼的风声和江水潺潺的声音,二人对峙,一个痛哭流涕,一个垂头丧气。
倏然,远处传来呼喊声,沈确一惊,是沈菘蓝的声音,隐约还有木塔姆的声音,他们来找她了。
李鸾嵩显然也听到了,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或许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真的……算了,不说了,我来向他们解释,不会让你……”
“殿下。”沈确打断了他。
一边整理自己的鬓发衣裙,一边挪动着步子:“你我的过去本就是一场荒唐的错缘,曾经的过去都是不真实的,如今我们需要面对现实,彼此地位的悬殊、志向的不同,还有各自的性格、责任和压力。”
她向李鸾嵩走近一步,道:“我自会处理好一切,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沈确恳请殿下莫要再来纠缠。如今我的清白毁于你手,殿下若还有一丝怜惜,切莫走出画舫。”
说完,她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大礼,郑重下跪、叩首,然后起身奔向窗外“咚”的一声跳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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