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晓的建议下,杨洪打车前往海洋美食城。美食城装修风格和前世同样豪华,可谓对得起顾客的消费,杨洪把五千块钱交到吧台,叮嘱今晚宴请重要客人,不要给客人买单的机会,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服务员没有理由不答应,心想这肯定是吃肯德基养成的好习惯,先交钱后占座?
服务员将他带到预订好的房间后,知趣的离开了,2002年时没有智能手机可供娱乐,独自等待的时间除了胡思乱想、打电话和看书之外,并没有更好消遣方式,正好可以利用此时给马勇打电话联络下感情。听说话声音马勇不太舒服,在电话那头抱怨昨晚就不该去酒吧,饮酒过度导致整个上午不在状态;不过昨晚的事已经跟大伯说了,大伯非常有兴趣,希望能在周末见面,毕竟事情拖的越久越有变数,细节上的事情需要面谈。杨洪没吭声,心想今天才周四,就让马勇把时间定在后天,地点由对方安排,但需要带着叔叔的律师去见面。当听到这要求,马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敲定了后天的见面。
鹿心羽父母出场的时候,杨洪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紧张和拘谨,反倒表现的很从容,这让鹿心羽的父亲很不高兴,他原以为以杨洪的紧张情绪,借机控制局面,可进可退,起码当个最终决策者,看样子这小子不怕我,就这么不识抬举?面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杨洪看出他的不悦,心想:在医院都见过一次,我都四十多的人了,对这样的场合早已见怪不怪,大家都是结过婚的人,你真拿我当小孩子?
该有的礼貌和热情一份不能差,哪怕装样子扮乖孩子,杨洪愣了片刻,直接迎了上去说道:“叔叔阿姨好,早就说要去拜访一下您二位,我最近一直在外面打零工,都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过来了;鹿心羽说的时候,我觉得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希望叔叔阿姨原谅我的唐突和冒昧。”杨洪说话的时候,双手握住鹿心羽父亲冰冷右手,再看躲在母亲身后犹如提线木偶的鹿心羽,杨洪就知道今天这顿饭并不会吃的很愉快。
服务员在一旁安静的当着摆设,杨洪吩咐道:“请拿下菜单,再泡壶茶,叔叔阿姨喜欢喝绿茶、红茶还是花茶?”鹿先生机械式的说了句:“就绿茶吧。”随着杨洪的安排,和妻子坐到了上首位置,鹿心羽乖巧的坐到了妈妈旁边,一改往日大大咧咧,低着头不敢杨洪的眼睛。在服务员的推荐下,几人点了几道特色菜。等待时间是漫长的,杨洪正想去催菜躲出去抽根烟,鹿先生先开口了:“小杨同学,咱们见过面,上次的事我还没表示感谢呢,非常感谢你帮助我的女儿,有时间来家里让你阿姨给你炒两个菜。你叔叔我不太会说场面话,咱们直接一点,听你们同学说,你跟我女儿在谈朋友,有这事没有?”杨洪看着母女俩“低头思故乡”,杨洪心里就有了主意:“叔叔阿姨,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不仅是谈朋友这么简单,我非常爱您的女儿,这种爱从高一开始持续至今,鹿心羽是我遇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追求您的女儿……”
鹿心羽的妈妈听不下去了,插话道:“小伙子,你现在主要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而不是荒废青春,谈情说爱打零工,这样以后是没有前途的!对于一个没前途的年轻人,我们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鹿心羽的父亲没有说话,想用无声的方式表达对妻子的支持。正欲回答时,饭菜恰到好处的上桌,打破了夫妻二人刻意营造出的紧张气息,杨洪暗暗赞叹美食城的服务到位,以及管理层的情商,决心如果下次还有类似谈判活动,还会定在这里。
杨洪点了五粮液和红酒,问道:“叔叔阿姨,喝点什么?”鹿心羽父亲不肯罢休,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喝酒先不急,先回答你阿姨的问题吧,咱们直接点的好,不然这顿饭我们也吃不踏实。我们做父母的,也得为女儿的未来做打算,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是个女孩子,你的爸妈也会这么做;现在不明白的话,以后等你当了爹自然也就懂了。”
鹿心羽刚说了句“爸”,就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夹枪带棒一番话语,让气氛又回到刚才。杨洪重新打量了夫妻二人:鹿心羽的父亲年近五十岁的人,眉眼之间没有犀利的眼神,身材微胖,头顶有些微秃,身高估摸着大概一米七,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八成是缺乏锻炼并且长期压力过大;鹿心羽母亲身材瘦弱,不用刻意打扮也能看得出年轻时底子很好,可惜岁月不饶人外加身体状况不佳,现在已是面带病容。
杨洪忽然想起前世夫妻二人被鹿心羽的爱人,确切的说是个无赖老公,折腾的不到六十就英年早逝了。鹿心羽前世老公叫什么已记不清了,早年曾靠碰瓷赚得人生第一桶金,后为了将“事业”做大做强再造辉煌,导致敲诈勒索被判六年有期徒刑,虽说数字还挺吉利的……临服刑之前,鹿心羽发现有了身孕,坚持不听父母流产的劝告,一心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错过最佳的离婚时间;刑满释放的他回家后,打着孩子的旗号,从鹿心羽父母那里借了一笔又一笔无息无本贷款,每天又打着干事业的旗号花天酒地去了,就这么把鹿心羽的父母双双气死,再后来鹿心羽和她老公音讯全无。
庞晓晓的“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战术战略不太适用于眼前的二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开着车过来壮壮门面,杨洪伸手摸了摸挎包,幸亏身上还有些家底子。钱是男人的胆,杨洪把心一横,从包里掏出房产证、打款凭证、银行流水、存折和车钥匙,一样样慢慢的放在三口人面前,未等对方开口和伸手,轻描淡写的说道:“叔叔说直接点,我完全赞同。这些是我在外面打零工挣的部分家产,刚好房子也装修完了,叔叔阿姨饭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家参观。现在外面有办假证的,办一张两张也没多少钱,办假证最大的漏洞是经不住查,真实情况和证件中的信息是不吻合的,我手里的东西,是经得住查的。”虽鹿心羽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她从未告诉过父母杨洪的真实情况,毕竟她也不知道杨洪的家底。翻看过后,父母已是瞠目结舌,一套近百万的房产,存折的钱已经达六位数,其他单据清清楚楚的显示杨洪是付款人和收款人。二人根本想不通,眼前的少年才只有十八岁,持有这么多财产,莫不是做了违法犯罪之事?
杨洪和鹿心羽两位当事人低头吃菜,只将时间和空间留给等待发问的二位长辈。母亲稳了稳心神问女儿:“他家是干嘛的?你知道这些事吗?”鹿心羽按照自己的想象回答道:“好像他爸做汽车生意的,他妈妈也是做生意的,我就知道这些了,其他你问杨洪吧。”鹿先生翻看半天也看不出门道,虽说不排除这小子有作假的嫌疑,可如果作假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经得起查吧?饶是有丰富的经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