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对于他的建议有些摸不着头绪,一时间又说不出强有力的反驳词。就说眼下,以目前的年龄和阅历,当个公司的市场部经理算是高配了,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能以网吧老板或者无业游民的身份去接触战磊吧。
“如果接市场部那摊事,平常我都干什么,也得跟那帮人一样天天打卡上班吗?”薛鹏看出杨洪有些许松动,于是说:“你是公司的股东又是元老,可以不用跟普通员工一样,能拿到项目让公司挣钱就行。况且你也不是市场部经理,你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工作方面你直接跟我汇报,并不用跟米莉汇报,就这么简单。”
杨洪指了指门外:“也就是说我出去接触客户或者潜在客户都算是工作咯,那我这就去忙了。”薛鹏拦住他:“先不忙走,既然你决定回来帮忙了,有些情况我得告诉你。我们是祥峰银行的客户,米莉已经把公户开在那边了,相信你也知道怎么回事;近期我跟丁先生有几笔生意在谈,你给公司介绍客户都是你分内的事,这种优质资源可以多接触,可以不惜成本跟这些优质客户多接触,我说的成本不限于金钱方面。我听说马静的父母准备移民了,据我所知,二老在天有不少产业,既然他们决定走了,产业肯定是带不走的,留在国内的我们是不是可以争取争取?我还听说,鹿心羽最近好像跟一个富二代走得挺近,至于是不是男女朋友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富二代和他身边的资源。”
杨洪有很久没有与薛鹏共事,没有想到薛鹏完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这些话由薛鹏嘴里说出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再看薛鹏镇定的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杨洪摸着下巴问:“老薛,怎么你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薛鹏泰然自若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杨洪,但面对多年的老友,他还是把杨洪最不想听的话讲了出来:“慈不带兵,义不掌财,商人重利,天经地义!出了公司你我是老友,回了公司我们是生意人,你我的真实年龄几何彼此清楚,想实现财务自由就得这么做!商场是很残酷的,资源也是非常有限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沾上了成不了大事。我希望你出去这个门就放弃幻想吧,多想些实际的东西。用钱用车用人你直接去找米莉就好,我就坐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你的假期就俩月,希望两个月内能看到你的收成。”
如果在上辈子听到薛鹏的这番言论,杨洪肯定当场翻脸,或许会将他大骂一通,事后跟何涛或者其他人抱怨薛鹏不够朋友。但从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薛鹏有些话说的也在理,商人重利天经地义,毕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他没有直接去找鹿心羽和马静,心乱如麻的他去了个老地方。学校的后山还是那座后山,当年是为逃课准备的黄金避难所,曾经抽烟的庇护所,曾经午休时的最佳地点,曾经的曾经依然清晰可见。后山的半山腰以前有间废弃的小屋,现在已不知去向了,还记得上辈子不知道跟哪个女生,在半山腰谈情说爱……
杨洪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心事一股脑涌上来。薛鹏的一席话让本来抱有丝丝幻想的他透不过气来,就像大山一样压在身上,平心而论他真的很难达到老薛的要求,论开拓和执行力,都不及鹿心羽。凡事不能一刀切,并不能简单地评论老薛变化大,或者说人变得过于世故,而在于杨洪自己过于满足于阶段性取得的成绩,对于远大的目标没有强烈的追求欲。如果换作是薛鹏,当他看到利益时,定会如狗撵兔子一般拼命,加上他一没成家二没爱好,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杨洪认为这不是自己的追求,不过既然还有半年的混日子期限,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干点什么,等半年后看心情办事。既然目前自己是盛广传媒的副总,不如先拉个项目回来让他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