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徒策微微皱眉,“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你我如今也只是表面夫妻,日后功成,我让你与徐将军比翼双飞。”
“殿下已经贵为皇太子,还需要什么功成?又何时功成?只怕到时,徐将军已儿女成群,妻妾成群了。”程纾禾眼神犀利地望着司徒策,“到时纾禾该何去何从?”
“他不敢。”司徒策淡淡道。
闻言,程纾禾不由得瞳孔放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司徒策笑了笑。
看着司徒策那张阴晴不定的嘴脸,程纾禾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太子这人,常年病痛缠身,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不好,人也扭曲了,哪怕他笑着和自己说话,但仍旧觉得寒气深深。
一句“他不敢”,就包含了无数的意思。难道,他还有别的把柄?
“殿下,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他今日不会,明日呢?后日呢?”
司徒策说的是“他不敢”,而程纾禾说的是“他不会”,这明显是在套话。
果然啊,能被选中嫁给司徒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傅清初暗想道,就看司徒策怎么回答了。
而司徒策显然不在意程纾禾套话,笑道:“他自然不敢,毕竟引诱太子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闻言,程纾禾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有!”
“有没有,事到如今是我说了算。”司徒策垂眸笑了笑,“姑娘,能不能合作,现在该你说了算了。”
程纾禾满脸恨意地盯着他,她能做选择吗?
如果所谓的“引诱太子妃”罪名被坐实,不光是徐轸,就连自己都在劫难逃。谁会允许一个有污点的女人做太子妃?不光如此,就连她父亲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也会功亏一篑。
“既然你已有证据在手,直接威胁他就是,又何必要把我牵扯进去?”程纾禾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君子成人之美,就当做善事了。”司徒策不以为意地笑道,“况且我今日威胁他归顺于我,明日别人也威胁得了他,临阵倒戈的事我都见得多了,自然不想用这种手段。”
说着,司徒策看了傅清初一眼,笑得和煦。
傅清初心下猛然一跳,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又听见司徒策道:“人心向背,不是几个威胁几个把柄就能笼络的,我要的是人心悦诚服地跟着我,不是有一天背地里捅我一刀。
“姑娘,我现在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你不答应也可,只是这宫中的白头宫妇太多了,不少姑娘一个。”
程纾禾紧紧地捏着衣袍,终是放开,皱眉看着他,“殿下说功成,什么时候功成?”
既然没得选,她就要问什么时候能还她自由。
司徒策笑了笑,“简单,世子降生便可。”
闻言,程纾禾一脸茫然,既然他都要还她自由了,又哪儿来的世子?她不由得转眼看向傅清初,傅清初却是看向司徒策,眼中亦是不可置信。
傅清初也不太懂,太子妃都被送出去笼络人了,还哪儿来的世子?
司徒策笑了一声,对傅清初道:“夜深了,伺候太子妃歇下吧。”
于是乎,太子的洞房花烛夜,是“三人行”。
程纾禾睡最里边,傅清初睡中间,司徒策睡最外边。
程纾禾睁眼到天明,傅清初左右不敢动,闭着眼睛失眠,司徒策侧身躺着,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
司徒策让傅清初照顾程纾禾的饮食起居,表面上是监视程纾禾的一举一动,事实上是做那个传信的红娘,这倒给了傅清初自由。
程纾禾经过一夜的挣扎,到底是敌不过司徒策的威逼利诱,还是准备修书一封,让带给徐轸。
傅清初在边上伺候着,程纾禾见此,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傅司闺先去歇息吧,我写好了再叫你。”程纾禾沉声道。
傅清初暗自笑了笑,倒也不在意,说了声是便退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程纾禾方才叫傅清初进去,郑重地将信交给她。然后这封信便送到了司徒策手中。
司徒策看完了信,不禁笑了起来,“我这师妹,与徐将军真的是情深义重啊。”说着将信装了起来,交给傅清初。
闻言,傅清初亦笑了笑,“殿下不也准备让他们破镜重圆了吗?”
司徒策转眼看着她,又转而看向远处的群山,沉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卑鄙?”
卑鄙吗?是有一点。
可他是太子啊,是得罪了朝中权贵的太子。
“这世上,不能再有第二个戾太子了。”傅清初望着苍山,语气淡淡道。
司徒策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若是来人是昭帝,倒也无妨,只是……”
刘据死后,汉武帝才发现自己错怪了儿子,面临继承人的问题,最终决定杀母立子,立了小儿子刘弗陵,即汉昭帝,拉开了“昭宣中兴”的序幕。
司徒简不是昏庸无能之人,只是他身后的世家大族,勒得这景朝天下快喘不过气了,不是司徒策想要的。
“殿下!”傅清初叫住他,“殿下不是许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