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还很奇怪?
这样显得,自己先前做的那一番“言而无信”的心理建设很多余。
“是有事吗?”谢嘉嘉问了一声,曲起双腿想下床。
但脚踏被玄明挡着了。
谢嘉嘉下巴朝外点了点:“去外面说。”
玄明只好默默起身,到月亮门边时,他又忍不住回头,
谢嘉嘉弯身穿鞋子,披散的头发把一张脸衬的很是小巧。
玄明忽然觉得,她真的是很好看,杏眼琼鼻,樱桃小口……平时她常梳的那种妇人发髻,好似把她整个人都弄老气了。
“什么事啊?”
谢嘉嘉穿好鞋子站起身,便朝玄明走去,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你说吧。”
玄明飞快回头,有点子莫名的心虚,像是偷窥被人抓了个正着,呼吸不稳,心跳也乱了。
“怎么不说?”
谢嘉嘉感觉他别别扭扭的。
这让谢嘉嘉不由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她就是脱了外衣,还穿着月牙白的中衣和绸裤呢,而且领口也收的很紧,没有胡乱散开。
就等于是在家穿着家居服,见人也很正常,不过对古人,尤其是对玄明这种简单的老实人,这可能是衣衫不整吧。
谢嘉嘉如此一想,便对玄明说:“那你到外头等我一下。”
站在月亮门那儿的玄明欲言又止,最后也不好说啥,又往外走了两步。
谢嘉嘉回头把架子上的水绿色外衣拿下来套在身上,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才到外面来,亮起了桌上的灯:“这回可以说了……坐。”
她的头发还是披散着,点灯的时候,有几缕乌墨一样的发丝从身后掉落脸颊上,似是有些遮挡视线。
玄明坐在圆凳上,扶在膝头的手指动了动。
谢嘉嘉随手把头发别到了而后去,挑了挑烛心。
橙色的光照在谢嘉嘉的脸上,便如同她总是对他笑的那般明媚温暖。
“说啊!”谢嘉嘉也坐了下去,奇怪地看着他:“怎么还是不开口?什么事情这么难说?”
“我……”
玄明一出声,才发现声音僵硬紧绷的有点过度沙哑,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才说:“还是今日下午遇到那个坏人的事情。”
“最近可能要出事……我指的是,朝堂中出事,是大事。”
谢嘉嘉“哦”了一声,“先前小妹有提点过我,还要我仔细注意府上,但并没说是什么事。”
“事情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玄明说起正事来很快就正色:“母亲我已经让信得过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最近你最好都不要出门,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不久之后出事,朝中有人找上你,询问你我交情,你一定要一问三不知。”
“不管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好。”谢嘉嘉怔怔地点头,迟疑道:“需要把老夫人都送走,那这件事情一定很大了,你呢?你到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是肯定有的。”玄明的眉心微微拧起,“这件事情稍有不慎会有兵祸……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应对的。”
他虽是这样说的,谢嘉嘉却是听得心里一突,“那、那你会有生命危险吗?”
玄明其实并不确定。
毕竟云祁弑君之事一旦爆出来,云祁身边的人都要遭殃。
他是云祁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跟随多年,肯定是首当其冲。
而且他这些年跟随云祁办事,朝中也有政敌,一旦落入那些人手中,不死都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