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跟了八个护卫,被人潮冲的根本追不上陈书兰脚步,只能在人头耸动的空隙里勉强瞧见陈书兰走在前方。
又往前走了一段,陈书兰三人彻底把身后八个护卫都甩的看不到了。
前方是一间寂寥的小茶楼,没什么客人。
刘嬷嬷一边扶着陈书兰过去一边低声说:“您先到前面茶楼稍坐片刻,老奴去找车马,最多两刻钟就来……”
“好。”
陈书兰点头,带着青苔进去,点了盏茶之后坐在了角落里。
青苔神色不宁,“小姐,咱们这、这是真的要私自回冀北去了吗?”
“嗯。”
“可是咱们……就三个人,还都是女子啊,冀北远在千里之外,万一咱们路上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你害怕吗?”陈书兰问。
“我当然怕啊。”青苔忧心地说道,“现在虽说天下大定了,但是有的地方听说还是有土匪横行,我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小姐这样金尊玉贵,万一出事那可怎么办?”
陈书兰微笑:“说什么傻话,我除了有个开国元勋的祖父,也未见得比旁人金尊玉贵多少……你莫怕,我早已想好了。”
“咱们出京直奔禹州,禹州总兵海英帆是祖父的心腹,请他护送我们回冀北便是。”
青苔“啊”了一声。
那个海英帆她也知道,的确是很能信得过的人。
青苔这下松了口气,“还是小姐聪慧。”
主仆二人轻声说话,却不知这茶楼屋顶上,趴着一个青衣劲装的男子。
男子听着她们的对话,剑眉几乎拧成了一股麻绳。
这人正是陈清辞。
他今日轮休,回去下人房的路上瞧见陈书兰带着人离府。
他每日关注陈书兰的情况,当然知道陈书兰病的都起不来身,还为此事十分担忧,彻夜难眠。
但看当时陈书兰走路的步子,倒也并不太像是病成什么样子。
陈清辞一面高兴小姐的身子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虚弱,一边又有些狐疑。
他陪在陈书兰身边多年,很清楚陈书兰的性子。
以如今的情况,陈书兰绝对没心情跑到外面去凑热闹。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除夕那晚陈书兰走丢的事情,因为不放心,便暗中跟了上来。
刚出府到了正街上,那八名护卫便被陈书兰甩开。
陈清辞看情况不对,直接翻身跃上街边屋顶,一路隐于暗处,跟着人群之中的陈书兰到了这里来。
瞧瞧他听到什么?
她竟然想私自回冀北,难道不知道这一路上多少危险?就算想到海总兵可以派人护卫,可是从京城到禹州也有数百里。
万一这一段路上出事呢?
陈清辞不禁庆幸,还好自己跟了上来!
他翻身从屋顶跃到后巷,快速转到前边进了茶馆。
这间茶馆距离热闹的主街有些远,因此客人并不算多。
陈清辞只一进来,陈书兰和青苔两人就看到了他。
“小姐!”青苔紧张地护到陈书兰的身侧。
“……”陈书兰微蹙着眉毛瞧了陈清辞一眼,淡声提醒:“别紧张。”
青苔愣了一下,快速让自己平静起来。
是了,她现在只是陪小姐在这里喝茶而已。
倒是方才做贼心虚太紧张了些。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