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孟既明接了个电话,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变了,沉着脸明显的不快。电梯停稳在行政楼层时,两个男人没有跟着唐辛出去。
在门将要关上时,石玉开口说道:“唐小姐,我们俩先下去抽根烟,一会儿见。”
唐辛半侧过身,摆了张公事公办的官方微笑面孔,“好,一会儿见,石先生,孟先生。”
……
唐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夜色中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十五岁那年就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平城,一个人去到遥远的国度,从不适应到适应用了两年的时间。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短短两年把她以后长长的一生,全部改变。
外面黑,里面也没多亮,昏暗的灯光下,能够清晰地看到玻璃中倒映出的她自己,不快乐。
离家十五,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二十五岁了,十年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有时又觉得快,快得不可思议。
当年对石玉说不想和他结婚的时候,唐辛是认真的,从来没想到会有食言的一天,像她这么极度自我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回到这里,做着不喜欢的事,演着不喜欢的自己。
偏偏这个男人,是石玉。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造化弄人。
梁言总会这么说,只要一叹息,开口永远是这四个字。
久而久之,穿过皮,透过肉,一笔一划地刻到了她的骨头上面,经年累月,深刻得就连偶尔做梦都会浮现她的声音,对着她哭,对着她笑,对她说:“糖糖,造化弄人,是真的。”
怕她不信似的,梁言总要强调:“糖糖,你要相信,造化弄人,是真的,真的。”
现在,她有点信了,可不就是嘛,要不然她怎么会来纠缠石玉,想要和他结婚呢。
就是有点难,比她以为的难。
梁桥说得对,石玉是个危险的男人,他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除了擦枪走火,可是真那样时她也控制不了他,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石玉太聪明,太理智,又足够克制,任凭她再怎么装怎么演,都很难带动他的情绪和思路。
余光可见,下楼抽烟的人回来了。
唐辛朝着窗户倒影里的自己举起酒杯,轻声地说:“唐辛,我们会再见面的,回见。”
说完,微笑着站起身,看向朝她走过来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