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半分怨言,反而心里觉得很舒畅。
就在薛凌要顺着门滑下去时,头顶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拽着拖到了一边。
薛凌也没反抗,他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又缩成了一团。
房门打开,宰序率先进入了里面。
看到叶厉廷和锦晏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楼棣和周夏都跑去了床边,宰序还停在原地,他怔怔地看着已经安然入睡的锦晏和床边神色温柔地叶厉廷,脑海里又闪过一副比眼前更温馨美好,更让人妒忌的画面。
这辈子,他又迟了一步吗?
“怎么了,不进去?”
沐斓的声音传来,让宰序短暂的收起了思绪,他摇摇头,说“我去抽根烟”,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虽然觉得他很奇怪,但看到眼前的画面,这里的人没一个不奇怪的,所以沐斓也没有多想。
而周夏正在跟叶厉廷理论,“放开锦晏,你抓她的手干什么,她又不认识你是谁,你这样乘人之危,我可要跟霍叔叔告状了!”
叶厉廷:“你去告。”
周夏气道:“你不要装淡定了,霍叔叔如果知道你趁着锦晏昏迷就欺负她,占她的便宜,他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叶厉廷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剥皮?霍叔知道他在你眼里的形象这么善良温和吗?”
周夏:“……”
善良?
温和?
这几个字是怎么写来着?
周夏刚败下阵来,楼棣又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是认识的?”
“认识?”
叶厉廷唇角勾起一抹笑。
这个年轻人,用词还挺又有趣的。
他将手腕抬了一下,让所有人看清楚他和锦晏的手。
楼棣:“锦晏昏迷着,意识不清,就算是她抓了你的手也不能说明什么。”
“那声音呢?”叶厉廷说。
楼棣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叶厉廷转过头,目光正看着楼棣的眼睛,眼神平静无波,语气也格外平和,“那雨声呢?”
雨声?
楼棣眼前一黑,脑海里瞬间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的画面。
有他冒着大雨跑遍了不同环境录雨声的画面,有他彻夜不睡对比各种雨声的画面……
定格到最后,是锦晏睡得迷迷糊糊却咬字清楚地说“不是这个”的画面。
她在气恼没听到自己想听的声音,可她脸上似乎又带着笑,好像听不到也没关系,她只要想起那个声音,就已经很开心很幸福了。
一直以来,收集雨声对楼棣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寻常,但吃饭睡觉是活着的必要条件。
收集雨声也是。
可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东施效颦,不过是在妄图替代一个永远不可能被代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