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锦晏说:“殿下你看,咱们皇后娘娘,高兴地都回不过神了!”
皇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她立即让挽月替自己更衣。
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在女儿成长中缺失了十五年的母亲,她又如何不想跟女儿的女儿亲近呢?
这一晚上,皇后寝殿的烛火一直燃到深夜,烛火之后,是多年未见的母女俩低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次日。
皇后醒得很早,挽月过来伺候她洗漱,被她制止,她没说话,只是摇头,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有生以来,皇后第一次睡了懒觉。
等到太子和柳怀瑾过来给皇后请安,得知她还没起床时,两人都很是意外。
挽月看着他们,小声说道:“昨儿夜里,皇后娘娘陪着公主殿下一起睡的,母女俩说了半宿的话,公主殿下还没醒,皇后娘娘怕吵到公主,便也没起。”
太子诧异道:“晏儿竟然和母后一起睡的。”
挽月笑着道:“是公主殿下主动提的。”
太子一听更羡慕了。
被奴役了一整天,批折子批到凌晨的柳怀瑾见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这是在吃皇后娘娘的醋吗?”
太子一记冷眼看过去,柳怀瑾也不怕,还在那说着“吃醋也没用啊,礼法都摆在那呢”。
太子哼了一声,转身去见天子了。
柳怀瑾得意的笑了笑。
但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是太子的跟班,太子走了,他也不能留。
锦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时皇后已经起身了,锦晏一睁眼就看到她在绣东西。
“母后在做什么?”锦晏说。
皇后立即放下手头活计,走过去给锦晏披了一件衣裳,“是给你做的嫁衣。”
锦晏都有些傻眼,“嫁衣?我要嫁给谁?”
“你睡前不是说,你喜欢乘影吗?”皇后说,她记得清清楚楚,晏儿说这话时,眼里满是笑意。
锦晏开始怀疑人生。
她说这话了吗?
殿门外,一直抱剑守在那里的乘影耳朵突然动了动,很快一双耳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晕。
挽月看到他神游天外的样子,还担心道:“乘影,你守了一夜了,要是困了,就去歇息一下,宫中形势固然凶险,但也不会有人敢来这里行凶杀人。”
乘影点了下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寝殿里面,锦晏回忆了片刻,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一段,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喜欢也不一定就要成婚……”
“浑说!”皇后嗔到。
门外乘影脸色微变,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
锦晏解释道:“母后,我是说,不一定非要按照世俗约定成婚,举办成婚大典,但没说不会白头到老啊!”
乘影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松了,眉头刚打上的死结也慢慢打开了。
锦晏告诉皇后,自己还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要做,下次回京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皇后千辛万苦给她绣好了嫁衣,却等不到她的人,那该多伤心?
皇后心里忽然空了一块,但很快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她摸着锦晏的脸颊说道:“母后的手拿惯了刀枪,学了多年才掌握好如何拿绣花针,学了多年,绣工也没什么长进,这件嫁衣还不知道要绣多少年,母后慢慢绣,总能等待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