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继英怔了半晌,无力地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声。
何成麒此时的心思全在两位绝代佳人身上,并未在意丁继英的脸色变化,只漫不经心地问道:“哎,你说我表姐与吕小姐相比,那个更美?”
丁继英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幽幽道:“同为绝代佳人,却各有千秋。”
何成麒见丁继英神情沮丧,灵动的眸子一转,立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调笑道:“怎么了丁兄,后悔了吧!与如此佳人错过一场天赐姻缘,是不是觉的很可惜啊?”
丁继英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后悔!弱水三千,只取瓢饮;此生此世,我只钟情于一人,至于其他的,我并不如何在意。”
“哦?……只钟情于一人?你是说吕小姐?”
丁继英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何成麒却眸色一沉,轻噫一声道:“丁兄,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的这片心意只恐怕是……一厢情愿。”
丁继英转过脸,满是愕然地望着何成麒,“为什么?”
何成麒沉声道:“一则,你父亲与吕文正向来不睦,甚至可以说水火不容,所以你爹对此事十之八九是不会答应的;二则,吕小姐其实早已名花有主、心有所属了。”
丁继英呆呆道:“是谁?……”
何成麒道:“凌统领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你看到了没有?他就是你的情敌。”
“江春!”丁继英诧异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也难怪他惊奇。江春原本是他丁府的武师,他与他还有些交情,只是后来江春改投刑部尚书府,便为丁进之贬斥为叛逆,丁继英也受了父亲的影响,对他反感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不想今日竟在此相见。此时听了何成麒的话,丁继英对江春的恨意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候,吕秋月与浣玉郡主两个都玩累了,便跑回到江春与凌云身边,缠着他们也到原野上去与那些天真活泼的孩童们一起放会儿风筝。
凌云与江春一想:两个大男人,又跑又跳地与一群小孩子们一起嬉笑玩耍,又成何体统?说什么也不答应。
偏偏吕秋月与浣玉也拧上了劲,又撒娇又哀求,软语呢喃,非缠着两人去不可。
丁继英在一边瞅着,见到吕秋月与江春那亲热狎昵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冲动之下,少爷脾气上来了,就待上前。
何成麒一把拽住了他,带着几分嗔责的口吻道:“丁兄,你想去干什么?人家小两口或是小情人的在一起腻腻歪歪的,你说你上去又掺和个什么劲儿?再者说了,那些人物你惹得起码?所以我劝你啊,还是不要自讨无趣了!”
丁继英瞪着一双气恨难消的眼睛,情绪激动道:“可是我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瞅着?”
何成麒有些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又能如何?”
丁继英听罢呆了半晌,接着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垂下头去,失神道:“你说的不错,是我的,我没有把握住;不是我的,我更是得不到……难道这都是天意吗?”
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只是痴痴呆呆地站着,仿佛中了魔怔一般。
何成麒见他那样子十分可怕,立时慌了手脚,一个劲儿摇晃着他道:“喂,丁兄,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丁兄!丁兄……”
可是无论何成麒怎么推他,叫他,呼他,唤他,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傻呵呵地站着,如一尊滞立的雕像一般,没有一点的生机和活气。
何成麒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人喊马嘶;回头去望,只见对面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过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正是晋陵王爷与何禹廷夫妇。
他的脸色倏地变了,“哎呀不好,我爹爹与我大娘他们来了,我可不愿意与他们在这里碰面,咱们快走!”
急忙吩咐身边几个随从扶了丁继英慌慌张张地走了。丁继英此时面无表情,形同木偶,茫然地被他们给生拉硬拽着往前走去……
这边他们刚走,后面的那哨人马便浩浩荡荡地上来了。
在丫环、仆从、侍卫的簇拥之下,是三匹高头大马,马上三人正是晋陵王爷、常青公主与何禹廷。
晋陵王爷与常青公主乃是同胞兄妹,几十年来一直情意甚笃,今天三人相约而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浣玉郡主一见他们,立时笑靥如花,疾行几步跑上前去,亲热地喊道:“爹!——姑姑,姑父,你们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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