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金明河畔约见练南春,希望她能把鉴别芙蓉花毒的方法告诉他,从而鉴定彩明生前是否真的中过芙蓉花毒,也好为何成麒吃酒带醉、行凶杀人之事讨个说法。
练南春目光幽暗,语气决绝道:“不可以!”……
凌云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为什么?”
练南春眸中的厉色一闪而过,“你说呢?何成麒是何禹廷的儿子,浣玉郡主的丈夫,而这两个人都与我仇深似海;如果何成麒死了,我拍手称快还来不及呢,你说我会傻乎乎地去救他吗?”
凌云低垂下眼睑,神色复杂,一时无语。
练南春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眉间跳动了一下,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道:“对了,我还忘了,你凌云的真正身份应该是侯爷府大公子——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家事而奔波,那你方才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为公不为私啊?”
练南春一番话,连挖苦带讽刺,说得凌云无言以对。
他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苦笑道:“这么说,这个忙你是不愿意帮了?”
练南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眸色凛凛,字字清晰道:“凌云,我再说一遍,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一刀两断,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来找我。”
凌云只觉一颗心冷到了底。他的双手慢慢攥紧成拳,愤懑的眸子里满是痛楚,咬着牙道:“说得好……我记下了!姓凌的以后纵然是死了,也不会再来麻烦你练大小姐了……”
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他径自转身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望着潇潇细雨中那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练南春微微仰起了脸。那张绝美空灵的容颜上,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凄楚,柔弱,让人心痛。
细雨霏霏飒飒,落在她的脸上,一片冰凉;泛着点点湿意,是雨是泪,已分不清……
刑部尚书府,书房中。
吕文正双眉紧蹙,晦暗无光的脸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似的,显得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凌云此行失利,使原本已开始有转机的案情又陷入了僵局。
虽然听着凌云情绪低落地向他诉说事情的经过时,吕文正脸上表现得很淡定,但心中极度的失望与沮丧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不过他还是很平静地反过来安慰凌云,因为他能深深体会的到凌云此时这份消沉与痛苦的心情。
众人正在彷徨无依之时,校尉刘永忽然兴冲冲走了进来,眉飞色舞道:“大人,好消息,属下已经查到了那些贼寇及花如玉的行踪!”
众人闻言喜不自禁。这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吕文正原本沉郁的眼睛不由一亮,他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腾的一下子从书案后面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催促刘永赶紧陈述下情。
刘永禀报道:“属下奉命在野猪林附近查访消息,将所带领的侍卫分成三班,昼夜不间断人手地轮流盯梢;终于发现了那伙强盗的行踪,并带人悄悄地尾随跟踪了十几里路,于是便发现了那些贼人的山寨所在……”
吕文正很高兴,嘉奖了刘永一番,又让他头前带路,安排凌云与杨振一起带领侍卫火速赶往贼人巢穴,以剿灭贼寇,营救花如玉。
凌云与杨振领命,带着数百名侍卫风风火火赶到了强人的山寨。
杨振吩咐,先将山寨团团围住,然后带人冲进寨中。
一场激烈的厮杀,百十号强盗或当场被击毙,或束手就擒,不消多长时间,便已了账。
然后凌云与杨振闯进了山贼的聚义大厅,居中一站,吩咐侍卫四处搜索,寻找花如玉。
须臾,侍卫们陆续返回,带了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向二人禀告道:“启禀大公子,启禀杨校尉,这些女子是在后厅发现的,看看该如何发落?”
那些女子皆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凌云眉峰微敛,清眸中染着阴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一个女子乍着胆子道:“我们都是陈二虎抢来的良家女子,逼着我们做他的什么压寨夫人——官爷明鉴,我们可都是被迫的啊!……”说着便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陈二虎?……”凌云微微颦了颦剑眉,“陈二虎就是这个山寨的头人么?”
那女子低眉顺眼道:“正是。”
凌云把脸转向一旁的杨振,“杨兄弟,花如玉你见过的——这些女子里面有没有她?”
杨振焦灼的眸光在那些女子里面扫视了一圈,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凌云闻言脸色不觉沉了下来;他低首垂眸,微微思忖了一下,然后侧过脸伏在杨振耳际轻轻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