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凌云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看似老实忠厚的张虎给坑了,不由面色紧绷,几乎是一字字地挤出牙缝道:“告诉我,你究竟在我喝的茶里放的是什么毒?”
张虎脸色晦暗,恹恹低着头不说话。
袁超如深渊般的眼睛里泛着刺骨的冷意,“不要再逼问他了,他也只是奉命而为,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人喝了之后很快便会失去所有的意识,昏迷不醒,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凌云不由呼吸一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立即陷入昏厥。
他不由剑眉竖起,寒芒掠瞳,冷冷道:“那么你们用鹤顶红、砒霜不是更有效吗,又何必拐弯抹角得弄得这么麻烦?”
袁超忍不住笑了,“大公子果然是快人快语啊!不过这些东西有色有味,特征太过明显,要让你这位精明睿智的侯爷大公子乖乖喝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哦!”
凌云气极反笑道:“其实我就在天牢里,而且锁链加身,想要杀我也并非难事,又何须搞得这么复杂?”
袁超道:“要是圣上下旨、正大光明地杀你,确实不难;但是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而让别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那就不容易了。
“而且谁不知道,曾经的凌统领,现在的侯爷府大公子,武功实在太高,即使身陷囹圄也很难对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凌云切齿道:“原来道貌岸然、心怀鬼胎的人是你们……”
袁超恶劣地勾了勾唇角,语气里满是冷嘲热讽,“凌云,原来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嘴上也这么不饶人啊!只可惜,你一生要强,却是阴沟里翻船,只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唉!枉你一世英名哪!”
凌云脸色苍白,他艰难地抬起戴着锁链的双手,颤抖着指着袁超,恨恨道:“你们好卑鄙……”
话音未尽,已身子一歪,软塌塌倒在了地上。
袁超见状,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
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凌云,他的语气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凌统领,我的大公子,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而为、不得已而为之啊,你就认命吧!”
说着他把脸转向身边的周山、沈海,“我要你们准备的硫磺焰硝都准备好了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都准备好了。”
袁超道:“那就好。你们两个先进去把他杀了,然后在他周围多放些硫磺焰硝,让火势烧得越大越好……
“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天牢突然失火,很多犯人都没来得及跑出来,当然也包括这位侯爷府大公子。”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冷戾肃杀之气,天牢中明暗不定的烛光摇曳着晃在他的脸上,让人看着五内发怵。
周山与沈海两人连声答应着:只有张虎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站着,身子僵直,茫然失措。
沈海立功心切,遂抢前一步,示意张虎打开牢门的大锁,径自走了进去。
他双目阴凄凄的,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凌云,倏的扬起宝剑,寒光一闪,冲着凌云的颈项斩去!
一声惨痛的嘶叫,沈海前心已挨了凌厉的一脚,身形踉踉跄跄后退数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了对面那坚硬的墙壁上!
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喉咙发热,不由嘴一张,一口鲜血已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手中的长剑亦“嘡”的一下跌落在地上。
包括沈海在内,在场的几人无不大惊失色。
抬头看时,只见凌云身形翩跹,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从地上飞身跃了起来,稳稳站在了沈海面前。
原来刚才沈海在挥剑砍向凌云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双眸,一式狠戾无情的“无敌鸳鸯飞腿”,戴着锁链的双腿并拢,正正踹在了沈海的前心之上!
沈海又哪里禁得起凌云这要命的一脚,立时摔倒在地,浑身就如散了架子一般,再也爬不起来了。
望着伫立在面前冷若冰霜的凌云,袁超不由结结巴巴道:“原来方才你……你没有晕过去?……”
“你以为呢?”凌云薄唇紧抿,俊逸的脸上满是嘲讽与不屑。
袁超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了跳,带着几分怨怒之气回头瞪了一眼身边的张虎。
张虎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嘴唇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云眸色阴沉,冷然道:“你不用看他,这事他也不知道。”
原来,方才凌云接过张虎递过来的酽茶正准备喝下去,可当他把茶杯举到唇边时,立时觉察出茶水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