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已然临近柳家的大门,柳贤老远就已经看到早已被精心布置的柳家大院。
即便相隔甚远,都能感受到喜庆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大院张灯结彩,鲜红的灯笼和彩带装点了视野里的所有空间,即便是一些并不显眼的角落,都挂着鲜红的花带。
直到在柳家大门口下了马车,这才看到整个柳家大院内地皮之上被铺满了华丽的红毯,他那像是吃了几十只死苍蝇一样难看的脸,当场渗出一阵青一阵紫……
“柳……柳贤公子,您回来啦,嗯……大长老已经等候您多时了。”柳家的大门护卫在看到柳贤回来的第一时间,额头就冷汗直冒,随即又看到他那森然的面孔,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我爹在哪……”柳贤的声音幽涩,下马之后就一直紧盯着自己脚底下踩着的红毯,一双眼睛逐渐布满血丝。
“应该……应该,在……在他的房间。”
微微颤抖着身子,眼看着柳贤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门口的护卫这才大松一口气。
脚步声沉得可怕,对于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柳贤却似是无知无觉。
在外修行多年,他的心智已然非一众同龄人能比,起初即便是听到同族之人的闲言碎语,他也一概不予理会。
可他终究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
作为柳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傲然于同龄人的他早已心比天高,自尊心当然不容许被肆意践踏。
毕竟,从西凉玄院回到柳家的这一路上,冷嘲热讽可不少灌于耳边。
无论再如何隐忍,总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说够了么……”
一下子扯掉自己的黑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柳贤以迅雷之势闪到一个男子旁边,前一秒还窃窃私语到正幸灾乐祸的他,下一秒就被柳贤掐着脖子原地提起。
一股透骨的寒冷直刺得男子一颗心几近崩溃,感受到柳贤身上不断涌来的恐怖气息,男子惊颤到难以休止,甚至鼻孔都被血腥堵塞,眼看着就要喷出鼻血。
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在颤抖着,无尽的惊恐欲要撕裂他的眼眶,脸色煞白的同时还微微泛青,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吓到承受能力的极限,男子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沸腾的气血直涌上他的脑海让他当场昏死过去。
柳贤眼睛一凝,像是丢垃圾一般将他随意地扔在一边,目光转向那早已惊慌失措的人流,在他一双阴煞的眼神下,唯有窒息感在众人的体内徘徊。
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就连一些没有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族人都被冷汗浸袭着,吓得大气不敢一喘。
“贤儿,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
屋檐上方,柳阳静立于此目睹了许久,在看到自己的儿子情绪几近失控之时,还是摇头一叹呼唤道,随即还不忘对大惊失色的众人摆了摆头,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人群开始疏散,慌忙逃窜的同时还不忘把那昏在地上的男子背走,热闹的氛围也随之被一起带去,仅剩柳阳和柳贤二人。
“一家人……呵呵呵呵,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林清羽没来之前,一个个像狗一样在我面前巴结讨好我,现在他来了,全部见风使舵的开始曲意人家,倒是一口一个窝囊废给我说的猪狗不如,这一家人真是好的很呢!别说是自家人……你知道这一路上凉城里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怂货!”柳贤怒吼道,情绪失控到险些理智全无。
“唉……”柳阳轻叹一声,随即愁苦着脸继续道:“贤儿,我知道你心存不甘和怨恨,但有些事情不是仅凭满腔怒火就能解决的,更何况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在西凉玄院这么多年的磨炼,让你的心智能够更加成熟,尽管有些困难,但我始终希望你能够断了对如梦的念想,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柳贤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阴涩而笑起来:“呵呵呵……没想到就连父亲也开始将立场倒向那个家伙……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不够资格染指如梦?这么多年我苦心修炼,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在天才辈出的凉城独当一面,能够如众望所归一般站在如梦的面前……”
说道这里,柳贤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痴然的抬起头盯着自己的父亲,笑问道:“难道是父亲是觉得……我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苦修所以有些难堪对么?您大可放心,等我如愿以偿地娶到如梦,我一定……”
柳贤还没有说完,便被有些气得不轻的柳阳打断:“就算你成就凉城第一人杰,甚至能力超越你的柳枫大哥,那也没资格染指柳如梦,懂么!”
柳贤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本就森然的面孔越发的难堪,突然崩溃似的呐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可是我的父亲啊!我没有资格,难道他林清羽就有资格么!?”
“林清羽他当然也没资格!但至少比你……比整个凉城中的任何人都有资格!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柳阳肺都要气炸了,已经不止一次的暗示他,可这个混蛋小子,似是脑子被柳如梦给迷傻了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
若不是现在身处不便,为了避免耳目不可明示,他真想揪着柳贤的耳朵把他骂醒!
“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出身的野小子,凭什么会比我有资格?我听说他……甚至天生连玄脉都没有,一生只能沦为最下等的废人,这样的枯枝烂木,又凭什么染指的了金枝玉叶!?”柳贤已经被冲昏了头,完全没有明白柳阳的言外之意,愤恨的转过身,一张脸犹如恶鬼:“我算是明白了,现在的柳家恐怕都容不下我了吧!我倒要看看,那林清羽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你们对他另眼相看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