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故,这顿饭三个人吃得颇为尽兴。
吃饭之际,偶有一两个乡亲来探望小咪,云老汉为了宣扬小尛子的恩德,将小尛子治好小咪之事相告。那些乡亲闻听此事,惊异之中不免啧啧称叹,口称小尛子是神医,唏嘘着去了。
吃完饭,小尛子本想跟云老汉父女告别,却见一些乡亲涌进门来。经过询问,小尛子得悉,这些人都是来找他看病的。
小尛子苦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我不是医生,根本不会看病,你们找错人了!”
那些人梗着脖子争道:“小神医,你只用了盏茶工夫就治好了小咪那久治不愈的顽疾,怎么还说自己不会看病?莫非你这看病也分亲疏不成?云老汉以好酒好饭招待你,莫非我们就不懂得知恩图报?你放心,只要看好了病,莫说一顿好酒好饭,你要多少诊金我们都给!”
小尛子闻言,知道拗不过这些人,无奈之中只好暗自跟红蕊商议。
红蕊说道:“小子,人家既然把你当成了神医,你就索性装一回神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难则甚?”
小尛子苦着脸说道:“可是,大神,我对医道一窍不通,这样的事情装都装不来呀!”
红蕊淡然回应道:“依我看,神医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完全装得来。这些农人患病,多半是因身体虚弱所致,你只消往他们体内输入些气劲,他们的身体就会强壮起来,那些毛病自然也就没了。倘若有甚鬼祟纠缠,有我在,你更不用怕。”
听了这番话,小尛子心里开始有了底气,于是说道:“诸位,你们既然认定我是神医,那我就权且献献丑,给你们诊治一回,治不好你们也别怪我。”
“小神医这是说哪里话?你只要尽了心,我们哪有怪你的道理!”那些病人瞪着眼回应道。
小尛子让病人们坐在云老汉家的炕上,他自己则坐在炕沿上,用双手抵住他们的脊背,给他们输入气劲。不同的病人,同样的疗法,那些人竟然都感觉自己的病痛消除了。
有人于是好奇地问道:“小神医,你这治病的手段太过稀奇,不管谁得了什么病,都是一样的治法,莫非其中有甚特别的门道?”
小尛子见问,只好故弄玄虚、说些骗人的鬼话:“诸位,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们都是外行,因此看不出什么门道。简单说吧,我这治病的手法看起来一样,实则不一样,根据每个人的病况贴诊不同的经脉,对症施治,如此方能见效。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
为了糊弄这些人,他甚至临时自创了贴诊这个词。
这样的玄虚,自然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些人尽管不明白,却不得不装明白,懵懵懂懂地点头称是。
云老汉向乡亲们宣扬小尛子的医术,本意是要宣扬小尛子的恩德,没想到却给小尛子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是以一直苦着脸,直到这个时候方才露出些笑模样,对那些人说道:“众位乡邻,章轩以贴诊的高妙手法给你们治病,已经很劳累了,咱们是不是该让他好好歇憩歇憩?”
那些人闻听这话,当即回应道:“啊,对对对,是该让他好好歇憩歇憩。我们这就回家取诊金,回来酬谢小神医!”
他们离开之后,小尛子急忙对云老汉说道:“大爷,我得赶紧走了,不然的话可能还有很多麻烦。”
云老汉皱着眉头说道:“这、这——,章轩,老汉很想好好酬谢酬谢你,却无以为报。等到那些人取来诊金,你收下再走不迟。”
小尛子说道:“大爷,那些诊金,您替我代收了吧。为了给小咪治病,您已经掏空了家底,今后还要过日子,那些钱正好得用。”
说罢,不顾云老汉再三挽留,径自离去。
云老汉望着他的背影,不停地摇头叹气,小咪的眼神之中则透着失望。
小尛子上路之后,回想着那短暂的神医经历,不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