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乐天闻之,内心固然有些尴尬,而与会的朝臣却更感到尴尬。
章轩母子被敕封的时候,朝臣表面上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心里却不怎么服气,认为司马乐天对章轩过分偏爱,可是现在看来,如果拿巴丹国国君心中的标尺来衡量,司马乐天显然对章轩不够偏爱、差之甚远。
司马乐天稳定稳定自己的心绪,继续说道:“文须呀,现在有一个问题,或者说,障碍。章轩并非巴丹国人,常年在我柴纳国待着,他那些俸禄如何领取呢?”
“这完全不成问题,您不必担忧!”文须笑道,“本朝已然提前支付通天文武大将军母子五年俸禄,五年之后,本朝会派人将通天文武大将军的官俸送来,丝毫不耽误他花费。”
呵呵!
司马乐天听到这里,不由佩服巴丹国国君心思之细密,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却听文须继续说道:“亲皇,通天文武大将军乃是我们人类的楷模,本朝不仅派小的到这里来通报情况,还派另外一个使者鲁达去扶劳国通报情况,以宣扬通天文武大将军那为人类造福的非凡事迹和功德,相信此刻鲁达已经见到扶劳国国君了。”
司马乐天听了这话,惊得直打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去往扶劳国通报情况的鲁达确实见到了那里的国君宗闾,然而宗闾却没给他好声气。
最近一年多来,宗闾屡屡接到各地官府传来的奏报,道是境内妖怪肆虐,弄得民不聊生。宗闾接到这些奏报,起初尚不太相信,于是派遣朝廷官员前往核查,核查的结果是,奏报所言都是真的,一些地方妖怪肆虐的情况甚至比奏报上所说的更严重。
宗闾因此心急如焚,左思右想之后,别无灭妖良策,只好派遣军队前去抵对。他当然知道那些能够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妖怪绝非人类可以抵敌,为了保护四方生民,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方面,他所担心的是四方生民的安危,另一方面,他更担心的是皇城的安危。如果那些妖怪径自来皇城作祟,那么不但整座城会被搅闹得鸡飞狗跳,而且他跟一干朝臣也会有性命之忧。
因为此故,宗闾就像在针毡上度日,时刻都不得安宁。
闻听巴丹国使臣求见,无情无绪的宗闾本欲一口拒绝,然而转念一想,扶劳国与巴丹国尽管寻日不太通音问,可既然人家派了使臣来,他也不好过于无礼,表面文章该做还得做,于是,迁延几日之后,打起精神举办朝会,接待巴丹国使臣。
一见到巴丹国使臣,他就有些不耐烦,板着脸问道:“你今番前来,究为何事?”
巴丹国使者鲁达见宗闾摆出一副臭脸,无心跟他计较,从容回应道:“亲皇,小的名叫鲁达,奉本国国君之命,特来通报本朝敕封人类楷模、降妖伏魔大能章轩之事。”
“嗯?”宗闾闻言,稍一愣怔,说道,“你们巴丹国敕封谁人,为什么要向我扶劳国通报?况且,你口口声声地宣称那人为人类楷模、降妖伏魔大能,这简直突破了誉扬和宣传的底线,一听就是不实之词。这等荒谬的说辞,你还是赶紧收回去吧,省得污了大家的耳朵!”
鲁达刚开口就被宗闾打了驳回,却丝毫都不气馁,朗声说道:“亲皇,您这么说,显见孤陋寡闻、见识不广。本朝所敕封的通天文武大将军章轩,确实是人类楷模,也确实是降妖伏魔的大能,有一桩桩事迹为证。”
宗闾见鲁达言语之间对他恁般不尊重,气得差点拍桌子,却强行忍住了,耐着性子说道:“你所说的那个章轩,究竟有何事迹,说来听听。若有半句谎话,你出不了这个门!”
面对宗闾的逼视和威吓,鲁达款款说道:“亲皇,我们通天文武大将军的事迹,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小的且长话短说吧。”
接下来,他将章轩那些降妖伏魔的举动娓娓道来,其间隐去了仓锁变成皇蚰蜒的丑事。
说罢,鲁达直眉瞪眼地问道:“亲皇,您说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人类楷模?是不是应该敕封为通天文武大将军?”
“哼,一派胡言!”宗闾嗤道,“那些所谓的事迹是不是你胡乱编的,且按下不说。仅从这个封号上看,你们国君就不通文墨,甚至不通世情。人类乃是在地上行走的生物,哪有什么飞行之能,更别说去灭杀妖怪了。这样的奇谈,你不妨到茶楼酒肆里去说,我这朝堂之上可不是说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