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浪哥,”小姑娘呼了一口气,“我要进入你的身体了。”
只见小姑娘的身影逐渐消失,洪浪的眼神越来越有神,末了,小姑娘完全消失不见,而洪浪双目变得炯炯有神。
洪浪弄好姿势,坐在床上,等待着。
小六子目瞪口呆的站起来,走去院子里继续煮茶。
※※※
云空在跑。
此时用“汗流浃背”来形容他,正是最恰当不过,汗水不仅透彻了衣背,鞋子里也装满了水。
这可是初秋的天气呵。
云空把心神集中,一股气集中于丹田之内,心中一想“疾!”那股气冲至脚板,他飞奔得更快了。
他师兄岩空不明不白就舍命救了一只黑狐,他可不能让师兄白白浪费了这片心机。
他绝对不能让黑狐死去。
※※※
北神叟的铁胎金矢已搭上神臂弩。
他一纵身就跃过了自家庄院的墙,看见小六子仍在蹲着煮茶,壶中的茶水已快煮干了。
小六子眼神呆滞,北神叟也不理会他,直往儿子的房间大步走去。
他可以感觉妖物的气味,他可以立时察觉妖物的方向。
他把箭指向儿子的房间。
但他大吃一惊。
北神叟看见的是,他儿子正端坐床上,神采焕发的看着他。
他从来不曾看见儿子这么有精神。
但他也嗅到了妖气。
“浪儿!你是浪儿吗?”
“爹!”是儿子的声音没错。
“你没事吧?”北神叟听见确是儿子,关怀之心油然而起,眉间的红光顿时淡了下来,手中执着的弓箭也松弛了。
但他仍没忘记那股妖气。
他不管了。
他知道他的箭射入了儿子的体内,他心里非常的痛苦难受。
如今儿子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他高兴得老泪纵横,抛下了弓箭,不顾一切的抱着儿子。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那么懦弱过,从来没有那么感情用事过。
他知道他差点杀了自己的儿子。
他不管了。
即使那是妖物进入了儿子的身体,他也不管了。
“爹,”洪浪说,“是青儿救了我。”
“好好……”
北神叟激动得拍着儿子的背,“谁是青儿?”
“我……我认识她很久了……”
北神叟收敛泪水,定了定神,说:“她是狐精吗?”
“我……”洪浪用舌头舔了舔唇缘,“她本来是一只狐狸。”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洪浪看着父亲的眼神。
他看不见杀气。
北神叟的眼中尽是关爱、怜惜。
洪浪眨了眨眼,下了决心,说:“爹,她正在……”
洪家的庄客、家丁、弟子们终于看见了庄园。
轻功较好的已准备好要跳过围墙了,较差的只好找庄门进入。
不料,此时突然闪过一条人影,赶到了他们一干人的面前。
众人眼前一花,那条人影已是翻过了围墙。
那是云空!
云空翻入庄园,只见一名小仆正在蹲着煮茶,那小仆竟一点也不理睬他,云空挨过去一瞧,壶中的水竟早已煮干了,茶壶热得红通通的。
云空心下甚为不安,于是四下观看。
只见有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隐隐透出一阵奇异的气,令云空更加觉得不安。
云空缓缓走过去,看见北神叟和一名少年。
北神叟背对着云空,双手紧握,汗水由指间缓缓滴下。
云空看不见北神叟的表情。
但他看见少年的脸被红光照耀得通红!
黑狐上了洪浪的身体之后,两者之间发生了奇妙的交流。
洪浪突然发现自己窥见了黑狐──他的“青儿”──的心。
洪浪看见了一幕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