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呼吸急促,虽然呼吸得很快,却又似乎老是吸不够空气。
儿时的梦魇又重新回来了。
四周的墙壁似乎有了生命,在暗夜中悄悄逼近,企图将他包围、揉碎。
他焦虑的在等待云空。
他担心万一自己等不及就死去了。
云空,谁是云空呢?
他已经吩咐江宁府的乞丐,凡是道士,便问他是不是云空。
政和七年,夏。
江宁府的春意未退,空气中仍然残留着些许凉意。
他所盼的云空终于姗姗来迟了。
云空大概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从头到脚没一寸不显露出疲态。
“张爷,这道士说他叫云空,要找您老呢。”带云空来的丐儿正扶着他的肩膀,以免云空一个不支摔下地。
五味道人预言的人物终于出现,张铁桥心下一震,端详了眼前这道士好一阵,只见他已羸弱不堪,眼睛的神采正在消退中,手中仍然死死紧握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系有一布条,上书“占卜算命,奇难杂症”四字。
“占卜算命?”张铁桥心中转了好几个想法,然后吩咐:“好好让他歇一歇。”
他很想立刻去捉云空一把,好了解同是四大奇人中的五味道人,为何会特地来通知他这名没没无闻道士的出现。
云空被丐儿们扶着,慢慢的躺去地上,疲倦不已的他还在微微喘气。
“李大哥,他怎么会这样子?”张铁桥不经意似的问那乞儿。
“不知道吔,我们见他倒在巷子,像是刚刚被人捶打。您吩咐我们见到道士便问道号,我们问明了,就把他带给您老啦。”
乞儿喂云空喝了几口清水后,云空便席地而坐,慢慢的调息真气。
张铁桥在等。
他望着云空眼角的皱纹,评估他的年龄。
云空则看着他凸出的双眼,感受到一股迫人的炽热。
说起来,两人的年纪没差多少,却都被这个尘世折磨得满脸尽是老态。
好一会,云空的脸色才回复红润。
张铁桥气定神闲的等着他说话。
“我想见你很久了。”云空说话了。
“哦?”
“好久以前,我从朋友那里听过你的事。”
“哪个朋友?”
“赤成子。”
张铁桥点点头:“赤成子我认识,六合观的道士,怪里怪气的。”
“我刚从六合观出来,赤成子没告诉我,你们都住在江宁府。”
“刚才你被谁人所伤了?”
云空尴尬的说:“我也还没搞清楚……”
说着,张铁桥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道长,铁郎公的命书!难怪云空二字相当熟悉……”
云空笑道:“是我。”
“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看我一眼吧?”
“不是。”
“我看你也是卖卜之人……”
“五术之技,餬口而已。”云空惶恐的说,“我不如神算张。”
“说啥呀?命理之学我一窍不通,”张铁桥平淡的说,“还得请教云空兄能否赐教呢。”
“不敢。”
负责照顾神算的乞丐端来一碗鱼汤,让云空拿着喝。
“我一生替人预知未来吉凶,凭的不过一点先天奇能,多年来庸庸碌碌,胸无点墨,只是耍个嘴皮子。”
“神算张何出此言?”
“有人来告诉我,你来见我之日,便是我的忌日。”
云空一惊,肉汤中的肉渣翻腾了一下。
“是五味道人亲自来告诉我的,我不能不信。”
又是五味?
灯心、灯火大师快圆寂前,五味也曾到寺中去预报死期,引起隐山寺的不安。
云空心中不得不怀疑,此番五味的目的又何在?
张铁桥继续道:“这些日子来,我苦思良久,我这辈子是白活了,不知为何,心中只想对正统命理得知一二……”
“正统命理,多的是江湖卖弄,或是文人舞文弄墨,能窥堂奥者亦是少之又少。”
“云空兄太谦。”
云空想了想,便对命理做了个简要说明:“古人以为天地阴阳运行可暗合于人身,藉天上繁星之运作以推人禄命,便叫『星命』,藉人身形象推命便谓『相术』,藉人出生年月日时四项推断一生,便是『四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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