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些妖怪呢?”
“你刚才说了啊,他们会来找我。”
赤成子点点头,又再摇摇头叹息。
唉,算了。他想,反正他再也帮不了他了。
云空的路,就由云空去走吧。
路可还长呢。
※※※
群妖散去后,破庙中独留下一人。
他披着一件破旧的斗蓬,戴着挡雨用的草笠,打从一开始就混在众妖之中,果然没妖物发现不对劲。
他脱下草笠,露出他额头上耀目的红光,让紧紧包住的自己松一口气。
随着妖物们慢慢远去,他额头上妖眼的红光也逐渐褪去光芒。
他依然很介意高外祖母赠与的妖眼,成就了他,也贻害无穷。
“七年吗?”他摸摸花白的头发,掐指算了算,到时自己会是多少岁?
他不禁自问:他仍有机会以人的姿态死去吗?
听说昙花长了很久都不开花,花苞老是赌气似的紧紧合着,宛如羞涩的处子,等待着剎那的灿烂来临。种昙花的人最可怜了,一旦见它冒出了花苞,便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它,每日浇水施肥就只为看它开花!怎可让娇弱的花苞在开放前便凋谢了呢?于是每日寸步不离,紧守着花儿,即使是老婆要临盆了也没这么焦虑。
人家说昙花一现。昙花啊,说开就开了,放出惊艳的光芒,那种凄艳的美,连西施也要羞愧了起来,只因为昙花一生只开那么片刻,连沙场上歼敌万千的老将也忍不住想回头去瞧看它的壮丽。
昙花满足了,谢了,它的娇媚立时变得衰老,少女的姿采褪成了土灰,花瓣无力的逐片落在黄土上,化为土壤,告别来去匆匆的人间,再无人闻问。
【孝子】
孝子记得,阿爹好像是摔下山头死的,只记得娘哭得很惨,声音到现在还是哑哑的。他记不得那么多了,毕竟那时年纪还很小啊。
家门前种了用来喂蚕的桑树,他娘辛辛苦苦的忙了大半年,蚕丝也卖不了几个钱,可是他曾进城去瞧瞧,蚕丝在城里批发的价钱还真不低呢,看那老板脑满肠肥的,他们可是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饭。
他替人打工,牛也放过,田也耕过,可小时候没多少力气,挣不了几个钱,现在长大,可以多挣几个子儿了,他娘的脸色也有了些血色,可是熬坏了的身子是补不回来的。
他娘常常咳嗽,身子老是好不起来,夜晚天冷时更是咳得厉害。小时候聘他放过牛的严老夫子说他娘血虚,也给了他一些补血药材,可他娘说甭浪费了好东西,竟把它好好的藏了起来。
从小手上只拿过铜钱,金呵银呵的压根儿没见过,更甭说碰了。他好想赚来一碇银子,给娘玩赏玩赏,可是连铜钱儿留在手上的时间都没多长,更甭提银子了,照说他们这些穷人百姓理应安分才是,谁叫银子自己送上门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孝子进城打工,帮米铺担米,不知哪位大老爷运了一车子的金银,车子两侧还有镖行的人护着,本来没人晓得车上有金银,也没人知道那些庄稼打扮的汉子是镖客,可是不知哪位官老爷的门下在骑马开路,路可没多宽啊,按规矩,路上有官大爷,所有人都要闪去巷子回避,那运镖的车子躲不及,马一来,车子便翻了,金啊银啊的滚了一地,人们见了就要抢,汉子便亮出刀来,凶神恶煞的,抢到银子的人也不得不交回来。
孝子没去抢,他当时两手抱着一大袋米,也抢不着,那天见晚,领了工钱,买了豆腐回家,出了城门,远远望见老家的炊烟升起了,心中不觉忆起那些金银,便觉得腰囊沉沉的,伸手摸一摸,从腰囊里摸出了一块足两的银子。
他又慌又喜,不知银子何时来到腰囊里头的,是老天爷开眼了吗?
银子刻有字,听说有钱人家在银子弄上字,以前米铺也有伙计偷了别人的银两去用,还被拉去衙门挨了好些板子,所以他把银子上的字先磨花了,才再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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