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书接过信,点了点头。
一旁的花朝却忍不住高兴道,“有府医的家人在手,要他说什么话不行?”
转头看向顾德音,她又继续说道。
“二奶奶,之前没凭没据的,不好指证太太是始作俑者,现在好了,这下子看太太还如何狡辩?”
顾德音让人收了文房四宝,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不急。”
花朝和花书都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不该趁热打铁吗?
顾德音微掀眼皮冷冷道,“这府里的腌臜事又岂止这一桩?”
这府医是许氏的人,知道许氏的秘密肯定不少,能从他的嘴里撬出不少话来。
可这样还不行。
“我不能背个坏名声,这种腌臜事得找个人来做。”
至于这个人是谁,她心中已有了好人选。
花书和花朝闻言,均微微一怔。
主子的意思是不亲自动手?
不管俩女有何疑问,顾德音都不再给予解答。
轻轻地用茶盖拨了拨上面的茶渣,她慢慢地啜饮着甘甜的茶水。
另一边厢的柳若荷带着一肚子气,回到莲香园。
毕竟挂念儿子的病情,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她就先去看望儿子。
哪知刚掀帘进去,就被儿子用枕头砸了个准。
她还来不及发怒,就听到儿子朝她叫嚣道,“你不是我娘,你滚,你滚——”
柳若荷在外人面前会装柔弱,到了儿子面前,她就是个强势的母亲。
一脚踢开脚下的枕头,她满面怒气地跨步进去。
“不尊敬母亲,为娘是这么教你的吗?”
看着怒火冲天的母亲,诸哥儿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但他天生性子倔脾气坏,很快就顾不上害怕,倔嘴回应。
“你若是真疼爱我,为什么不肯为我牺牲?”
被儿子这样质问,柳若荷先是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诸哥儿满脸戾气地看着母亲,毫不客气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公公那儿明明有百年人参,你为何不肯为我去向张公公求药?你根本就不疼我!”
他越说越气,小手抓到什么东西都往母亲身上砸。
柳若荷一边避着一边寻思,这事情刚起,诸哥儿又一直在病中,如何得知?
她一双厉眼看向周围低垂着头的下人,喝道,“是谁多嘴多舌?说!”
一众下人,包括奶嬷嬷都发懵了,赶紧下跪。
她们也不知道诸哥儿为什么会说这话?
柳若荷气得胸口直疼,劝儿子又劝不住,更怕他气岔过去,小命顿时玩完。
遂,她只能先退出儿子的屋子,再好好收拾碎嘴的下人。
可不管怎么审问,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奶嬷嬷灵机一动,把顾德音前来探望一事说了出来。
柳若荷眯了眯眼,“你说二奶奶来过?”
奶嬷嬷点了点头,为了自保,她不管不顾地将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了出来。
柳若荷呆怔半晌,握紧拳头。
好你一个顾德音!
这是直接到她的后院来点火了。
她往日倒是小瞧她了,居然还有这等心机?
气不过的她,转身就往院外而去。
她要打上顾德音的院子,问问她是何居心?
一改往日柔弱的作派,她风风火火地带着怒气冲向兰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