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府出来,这一路上灼云都察觉小姐情绪有些不对。
“小姐,你……”灼云欲言又止,看着走在前面中,背脊僵硬,脸色苍白的小姐,心中满是担忧。
她知道小姐向来心思缜密,若非遇到极大的变故,绝不会这般失态。
两人缓缓行驶在石板路上,一旁小贩叫卖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灼云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小姐,你可是在江府遇到了什么事?你若想说,灼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分忧。”
小姐没有立刻回应,她闭上双眼,肩膀微微颤抖。
“灼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沈清婉身子有些站不住,灼云立刻上前去扶着她,“大夫人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没有机会报答她。”
“沈姐姐拿出这么精贵的糕点款待我,我却只想利用她。”
沈清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她的身子摇摇欲坠,灼云紧紧扶住她,两人依靠在古朴的石板路上。沈清婉抬头望向那碧蓝的天空,泪水滑落。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庇护的大夫人,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沈姐姐,她们的影子在她的心中交错,使她的心更加疼痛。
她闭上眼睛,那糕点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但她的心中却只有苦涩。
她利用了沈姐姐的善良和热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她。
灼云扶着沈清婉,两人靠在石板路上,沈清婉的泪水滑落,痛不欲生。这时,一阵糕点的甜香传来,吸引了旁边的小乞丐。
小乞丐闻着香味,目光不自主地被吸引过来。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满是渴望。他看着沈清婉手中的糕点,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
沈清婉似乎察觉到了小乞丐的目光,她低头看向他,只见那小乞丐饿得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不堪。他看着沈清婉瘦弱的模样,应该不大可能追得上自己。
于是,他直接上前夺过沈清婉手里的吃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沈清婉看着小乞丐的吃相,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灼云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沈清婉轻轻拦住。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沈清婉说着,扶着灼云的手站了起来。她心中满是苦涩,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想逃离那个地方,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两旁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沈清婉踏着步子,脚步有些虚浮。她闭上眼睛,努力将心中的痛楚压抑下去,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灼云紧紧跟随在沈清婉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两人渐行渐远,小乞丐的狼吞虎咽声也慢慢消失在身后。沈清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没有去擦,任由泪水流淌。
两人越走越急,或是担心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被府上发现,特意绕了远路才走近沈府,两人环顾四周打量看见没人后,绕道后门。
衔青一路跟着两人,这两人蹑手蹑脚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是将军府上的大小姐,沈鸿膝下的那个沈轩整日耀武扬威的模样,倒是跋扈了些,但好歹能看出是个贵公子。
这个沈清婉回个府倒像是做贼。
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人拨开墙角的杂草,俯下身子,准备从狗洞钻进去。沈清婉的秀发轻轻飘动,与杂草相互缠绕,灼云她小心翼翼地撑开洞口,以免伤到沈清婉。
两人缓缓地挪动着身子,一点点地往洞里钻去。他们的动作着实有些笨拙。
衔青:“......”
衔青站在暗处,看着沈清婉和灼云笨拙地钻进狗洞,一时间有些无语。他嘴角微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沈清婉刚回到府上,看着裙摆沾上的泥泞走到井边打来一桶水将下摆清洗干净。
这是她唯一一件尚未穿破洞的衣裙,若是让府里的人瞧见沾了泥泞,难免不会怀疑她偷跑出去过。
等换好衣裳将脸上的污渍洗漱一番,沈清婉走到沈鹤之房里去,轻敲两下房门。
“进来。”沈鹤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沈清婉推门而入,只见沈鹤之正坐在书桌前,低头沉思着什么,一看是沈清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面前,“婉儿,你怎么来了?”
沈清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鹤之,我拿给你的东西,用了吗?”
那瓶可以杀人与无形的临花散,沈清婉试探他,见沈鹤之眼神躲闪,沈清婉心中也就明白了什么,原先她是想嫁祸给江督主,就算事情败露了也可以将沈青禾推出去顶罪。
沈清婉抚摸过他的发丝,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祖母对他这个嫡孙平日里倒是疼爱,沈鹤之一时半会儿下不了手她能理解。
“鹤之哥哥,你在害怕吗?”
沈鹤之见沈清婉神情凝重,心中不禁一紧,他柔声道:“婉儿,我,我明日便动手。”
沈清婉不禁嗤笑一声,看来他在他心中利益还是比亲情重要,难为这位“正人君子”纠结这么久了,不过眼下她反而不想陷害江督主了。
“鹤之,祖母眼下成了一介普通妇人,我们又何必与她作对,你瞧沈轩那废人,整日趾高气昂的样子。”沈清婉拨弄他的发丝,贴在他耳边低语:“你难道不想将那个废人给除掉。”
比起杀了沈家那个老太婆,好像杀了沈轩更划得来,他不过是一介庶出,就算死了也没人能在意,祖母平日里对他多加关照还不是因为洛梅那个女人,整日往祖母房里送些金银首饰。
他知道父亲平日私底下会做些小买卖,父亲曾经有意将那些生意交付给自己,每每都能遭到母亲的阻拦,说那些是见不得人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