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梁汉轩就派人带着合同找到霍非凡。
霍非凡很意外，他跟梁氏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按常理梁氏会货比三家，多谈几次，才有可能成功，没想到这次这么快。
而且上午的会谈并不愉快，霍非凡都以为这单生意要吹了。
这时梁汉轩派来的人说道：“你们公司的陆小姐手段真高明啊，这单生意要是没她，肯定是谈不成的。”
霍非凡一听，立刻猜到了大概。
于是他又把陆清清叫了过去。
“陆清清，梁汉轩那个单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陆清清没说话，但看她的表情，就是默认了。
霍非凡彻底怒了。
“你知不知道做生意讲究诚信经营，你怎么能为了签单，而不择手段呢？”
“我只是用坏人的办法，惩治了一下坏人而已。”陆清清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
一个道德败坏的父亲，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打伤女儿，并把她赶出家门的父亲，她只是想让他知道，恶人都是会遭报应的。
“那你又和坏人有什么区别？”霍非凡气愤地说道。
他只希望他的妹妹无忧无虑，不要被肮脏的世俗污染，他宁可自己去做那个恶人，也希望他的妹妹永远纯洁无瑕。
就像霍莎莎，从出生到离开人世，都是世人眼中纯洁的天使，美丽，尊贵，高不可攀。
这才是霍家人该有的样子。
陆清清读懂了霍非凡的言外之意，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对，我就是坏人，那你把我抓起来啊？”陆清清瞪着霍非凡。
“你怎么就不明白，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不希望你沾染那些不好的东西，你学学我妹妹霍莎莎，她就从来不会穿你这种不得体的衣服，也不会做那些被人诟病的事情。”
霍非凡眼里的失望刺痛了陆清清。
“对不起，我没办法学你的妹妹霍莎莎，因为我是个被捡来的孩子，家庭条件很差，从小就为一日三餐发愁，大冬天别人家孩子都在暖和的被窝里睡懒觉，我却只能出去捡牛粪，手上长冻疮也要去，不然就吃不上饭。”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您的妹妹是千金大小姐，当然不会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有一次我为了捡冰面上的一根木棍，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里，我挣扎着往上爬，当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足足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今天死在这里了，我就永远也见不到我的亲生父母了，于是我咬紧牙关爬了上去，当时我才七岁。”
“霍总，我知道你说的话是为了我好，但是你忘了，我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存活下来的人。从前我很善良，但是我的善良换来的是背叛，伤害，愚弄。我把别人当朋友，当亲人，别人却把我当傻子。我告诉你，我不傻，我只是装傻而已。”
陆清清这番话，让霍非凡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知道陆清清的童年那么悲惨，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霍非凡内疚地走过来，想拉住陆清清的手，却被她冷冷地躲开了。
“你误会了，霍总，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可怜我，补偿我。”
陆清清的眼泪就在眼圈打着转，却硬是没让它掉下来。
“我陆清清这二十年，没花霍家一分钱，也一样过得很好，我有疼爱我的奶奶，还有对我像亲姐姐一样好的弟弟。”
“所以收起你的怜悯吧，我不需要，因为太迟了。”
“清清，你听我说，我说的补偿不只是钱的方面，我们在其他方面也可以给你补偿。”霍非凡被陆清清决绝的眼神吓到了。
让他有一种即将失去这个妹妹的错觉。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回家见一见我的亲生父母，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可以吗？”
“这个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
“不可以是吗？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陆清清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痛。
陆清清掏出那个从小戴的红色手链递给了霍非凡，“这个还给你们吧，从今以后，你是霍总，我是陆清清。”
陆清清说完，拉开门跑了出去。
这时司琪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陆清清差点撞到她身上。
看着陆清清哭着从霍非凡办公室跑出来，司琪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她走进办公室，看到霍非凡手里拿着一个红绳编的手链，正在发呆。
她记得陆清清第一天来面试时，就戴过那样一个手链，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清清，你回来……”霍非凡以为是陆清清回来了，却在看到司琪的一瞬，黑了脸。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呢？”
司琪有些委屈，“我从前进来，你也没让我敲门呢，今天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让我静静，走的时候把门关上，我谁也不见。”
闻言，司琪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霍非凡这样反常。
但她什么也没说，把门关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她真是越想越气。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茱莉亚打了一个电话。说北大区这个月的业绩不好，让她多上点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