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烈只一句话便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粗鄙?”
什么叫粗鄙?
沈烈当场便甩出了大明太祖,曾经颁布过的几道圣旨。
“恁学生每听着:先前那宗讷做祭酒呵,学规好生严肃,秀才每循规蹈矩,都肯向学,所以教出来的个个中用,朝廷好生得人。后来他善终了,以礼送他回乡安葬,沿路上著有司官祭他……”
这道圣旨叫做《太祖训太学生敕谕》。
乃是太祖皇帝亲自颁发。
“户部洪武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钦奉。”
‘圣旨:说与户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是户口不明白俚,教中书省置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户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写着他家人口多少……”
这圣旨里。
这充满了乡土气息的凤阳土话呀。
百姓才能听的懂呀。
“来来来!”
当日沈烈箭步上前,揪住那大言不惭的言官,扯着他的官服领子训斥了起来,瞧你这一身的能耐。
你敢说朝廷的邸报用字粗鄙,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大明太祖粗鄙么!
你再说一个试试?
信不信。
老子立刻治你谋反之罪?
当下。
那言官便涨红了脸,也不敢再抗辩……
从此之后。
这朝廷邸报该用连环画,加上市井俚语的形式。
已成定制。
随着沈烈目光是勒森,从邸报首页上那一张张犯官的画像上掠过,又翻了第二页,看向了第二版,新任东海水师提督的汪顺画像。
这下子。
忠,奸分明了吧!
“这百姓呀。”
在天子面前踱着步子,沈烈眼中闪烁着睿智的神采,娓娓道来:“这天下间百姓信谁呐?”
朱翊钧愣住了,讷讷道:“信谁?”
沈烈叹了口气,轻声道:“百姓信县衙,信县太爷,信神棍,信道听途说……就是不信朝廷。”
“故此。”
随着沈烈提高了嗓门,高声道:“请借陛下玉玺一用。”
朱翊钧点点头,轻声道:“此言有理。”
话说完。
万岁爷便叫人拿起玉玺,盖在了这朝廷邸报上,随着那犯官的画像刊行天下,而此后。
邸报加盖玉玺也便成了定制。
做成了这件事。
沈烈便冷冷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和老子斗么……”
真当老子是刘瑾,魏忠贤之流的阉人,没读过书,没什么见识,更不懂得占领道德制高点。
玩这套。
老子门儿清呀!
勘定了发行邸报的事,沈烈便伸了个懒腰,吹熄了蜡烛,一步步向着这华贵典雅的大殿外走去。
关上门。
官厅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又数日后。
北镇抚司。
得到了皇帝的嘉奖,朝廷的认可,心满意足的汪顺也该动身启程,回到他的根据地耽罗。
而随着耽罗的开垦,建设,一条从辽东,天津卫到朝鲜,东瀛,琉球,甚至南洋的海贸商路在悄无声息中开辟了出来。
似乎。
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在这万历十年秋天的大明发生了。
官厅中。
一番客套。
与沈烈商议好了联络事宜,汪顺便站了起来,正色道:“大恩不言谢,如此,下官便告辞了。”
沈烈点点头,正要送他出门……
汪顺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