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连忙将帕子递给连如信,连如信擦着衣裳,可眼里都是不敢置信,“就算是要找儿媳,用得着你吗,相府宴会之上,你倒是胆子大。”
也不知道,她跟那庶女说了什么。
可以想象,若非有十足把握,人家那大姑娘怎么可能先过来同连芸请安?
连颜玉这是给连芸找儿媳妇?这分明是找个麻烦!
连芸的性子连如信也知道,这下好了,今个天色已晚连芸不找连颜玉算账,等着明个起来后,你看连芸不得剥了连颜玉一层皮!
连如信都替连颜玉头疼。
“是什么时候养的你这般,没有深浅的性子?”连父同样是觉得震惊,这是在报复长辈?
一直以来,连父觉得一个庶女罢了,在府里好好养着,又不在外人面前失礼,在府里骄纵一些也无所谓。
可如今,顶撞长辈,算计长辈,厉害的要上天?
连颜玉的头还是抬着,“爹,女儿想要出人头地,不想只做任人打骂的卑贱女子。姨娘为了给女儿出头,不过是求爹莫要给女儿一门不顺心的亲事,此刻便被封了门窗,暗无天日的活着。女儿,不想过的这么卑微!”
她言辞凿凿,似乎是最卑微的人的呐喊,该是震人心魄的。
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的。
她口中所谓的小事,却是一个姨娘忘了尊卑的以下犯上。
无规矩,素来不成方圆。
“不可理喻,你简直不可理喻!”连父连连摆手,眼里都是失望。
连颜玉还是抬着头,“我一直以为爹是疼我的。”
从小到大,连父都哄着她,两个兄长也不同她计较,对于她的规矩,连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便是连周氏入门,也都未曾改变这一现象。
可偏偏,安红韶来了,连母突然不纵着她了,连父也开始对她发脾气。
不过她也该谢谢安红韶,让她看清楚了,连父从心里头,对于庶出的不屑。
大约就像养在府里的猫狗,平日里得空逗弄逗弄,可是一旦惹着他了,他会毫不留情的除了。
就如同,他明知道二姨娘被关,让他们庶出在府里处境艰难,可还是没有为他们多说一个字。
连颜玉吸了吸鼻子,“既如此,女儿也不求父亲能多真心待我,我只想同父亲证明,我并非草包,我也能办成事。”
“然后呢?”连父一脸的严肃,语气也很轻,仿佛是在认真考量她的话。
连颜玉跪在那里,一直抬头望着连父其实脖子已经酸了,可她还要咬牙坚持,直视连父的眼睛,一字一顿,“女儿,想要入宫!”
皇帝登基不足两年,天下还未大选,估计这是迟早的事。
所谓大选,可是难得一见的盛世,七品及以上的官员,但凡有待字闺中的女儿,都可以参加选秀。
一旦选在君王侧,是自己的出人头地,也是母家的荣耀。
连家,只有连颜玉一个姑娘,各部尚书里头,只有连父的女人最少,孩子也少,人家都可以选人入宫,他们家若是一个人都不进去。
到时候,人家枕边风一吹,六部之中,岂不是只有连父这边,势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