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黄门家学渊源,学富五车,微臣赞同。”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尽皆表达赞同之意。
其实未必有几个人真心愿意让褚遂良坐上这么位置,不过这般显眼、权重的位置,纵然自己提出一个人选,也必然遭受到别人的反对,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褚遂良上位。
毕竟褚遂良虽然与关陇贵族走得近,却并未全盘倒向关陇贵族,不至于无底线的为关陇贵族攫取利益……
坐在李二陛下背后负责记录书记的褚遂良极力抑制着自己心里的激动,面上隐现潮红,却死死的抿着嘴,垂着头,不敢让自己狂喜的情绪表露出来。
书院的司业啊!
这可是除去皇帝之外权力最大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书院中培养出来的弟子走上不同官阶的岗位,见到自己都得恭恭敬敬的施礼,老老实实的喊一声“先生”,这是何等的荣耀?
有这等政治资源攥在手里,何愁日后不会飞黄腾达……
他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在他身边的另一位黄门侍郎却郁闷了。
许敬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老子当年跟你爹称兄道弟,如今这一眨眼,你却要跑到前头去了?
好歹老子也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中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没功劳还有苦劳呢,皇帝陛下您有好事的时候好歹也得想一想我啊……
许敬宗忍不住,出言道:“赵国公果然慧眼识珠,褚黄门才学卓越,能力超群,实在是书院司业的不二人选。”
他说着这话,眼珠子却一直盯着长孙无忌。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此刻恨不得用目光将长孙无忌刺一个千疮百孔……
搞什么鬼!
老子才是开诚布公投靠你们关陇贵族的那一个,结果呢?你个“阴人”居然举荐褚遂良担任书院司业,我呢?
我咋办?
在你们眼里,老子这个“十八学士”之一这辈子就不受陛下待见,永无崛起之时了是吧?
长孙无忌自然听得懂许敬宗言语之中的怨气,在许敬宗灼灼目光注视之下也有些尴尬。
的确,许敬宗是比褚遂良更亲近关陇贵族的官员,按理说,自己举荐的应当是许敬宗。
可问题是咱也没想到随便举荐个人就能通过了啊,那褚遂良与房俊早有龌蹉,怎么可能愉快的共事?自己只要提出褚遂良,房俊是必然要反对的,而刚刚陛下已经因为权力制衡的缘故分薄了房俊的权力,此刻必然会安抚一下房俊,将褚遂良驳回。
哪里知道房俊一声不吭,李二陛下直接通过……
还是低估了皇帝一心掌控书院的决心呐。
一个派系、一个利益集团,如何保持人心稳固、始终团结一心斗志昂扬?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利益的分配。世上从无绝对的公平,但是你必须去营造一种在某种规则之下的公平,这才能够收敛人心,有所成就。
许敬宗乃是关陇贵族这边的人,如今却将他的对手褚遂良推上书院司业的位置,这叫许敬宗怎么想?哪怕他张口骂娘,长孙无忌觉得都可以理解。
若是一个处置不当,极易给关陇贵族内部带来一场风波。
长孙无忌只要硬着头皮说道:“许黄门亦在陛下身边多年,且资历深厚,学识渊博,应当更能够于书院之内贯彻陛下的意志,依老臣之见,当可担任书院院丞一职。”
许敬宗心中一喜,院丞也不错,虽然低了褚遂良和房俊一头,可也不必整日里与房俊怼上,省心。
这才对嘛,老子投靠你们关陇贵族,你们可不能厚此薄彼……
然而长孙无忌话音刚落,便听到房俊大声道:“反对!”
许敬宗眼珠子瞬间瞪大,心中大怒。
娘咧,拆我台!
老子的闺女都被你给卖了,咱们难道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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