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以为意,道:“又不是让他们现在就成亲,不过是双方父母口头之约罢了,咱们本就是姻亲,若是亲上加亲,其不更好?”
房俊只得说道:“兹事体大,微臣不敢擅专,尚需回去请示父亲,再给殿下回话。”
李承乾欣然道:“正该如此!不过不必麻烦二郎了,孤改日有暇,亲自去府上拜会房相,提及此事即可。想来房相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个亲上加亲的机会,咱们两家休戚与共,实乃美事。”
“多谢殿下厚爱!”
房俊谢过,然后略过这个话题,说道:“殿下想要稳固储君之位,单凭陛下一道赐予监国之权的圣旨并不足持,陛下雄才伟略、乾纲独断,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旨意便束手束脚,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当下最重要之事,还是殿下要做出自己的成绩,让陛下看到您的优秀,方能够彻底打消易储之心。”
李承乾喝了杯酒,叹道:“道理自是如此,可是谈何容易?孤如今协助父皇处置朝政,并无可以做主之处,对错成败尽皆遮掩在父皇之下,想要做出成绩,难上加难,反倒不如稚奴专注于尚书省,上下皆可由其调遣,只要略微出彩,便可被旁人尽收眼底。要不,孤也请求父皇料理一部之公务?”
这一点他真的很为难。
如今李承乾的工作便是协助李二陛下处置政务,相当于“秘书长”的职务,整日里虽然事务繁冗,却没有什么可以体现能力的余地,一切皆要李二陛下勘定取舍,毫无自主之权。
房俊敬了李承乾一杯,略微沉吟,问道:“这倒是可以,只不过殿下心中属意哪个衙门?”
李承乾显然对此事早已有所考量,闻言便说道:“如今左右候卫日渐糜烂,导致京师之治安每况愈下。诸如上次令妹以及诸多皇族子弟被关陇子弟于京中围殴一事,本不应当发生,但左右候卫的巡街制度形同虚设,这才阻止不及,酿成大祸。孤若是将左右候卫尽皆掌管起来,陟罚臧否一视同仁,很快便能够整肃京师治安。”
房俊吓了一跳,忙道:“这是谁给您出的主意?”
“今日早晨于师为孤讲解授课之时,孤曾提及此事,便是于师建议孤掌管左右候卫。二郎如此反应,可是有何不妥?”
看着李承乾一脸茫然的神色,房俊苦笑一声,不知怎么说才好。
李二陛下安排给李承乾的几个老师,各个都是人品高洁博闻多识之辈,论学问那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但是政略绸缪、朝堂角力,却几乎都是白给……
斟酌一番,谨慎说道:“殿下应当知晓,这左右候卫虽然并未有陛下之心腹担任大将军,但其职务特殊,平素负责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皇帝出行时,先驱后殿,日夜巡察,止宿时司警戒之责,何等之重要?尤其无论皇帝出行之时警戒周边,亦或是平素京师巡警,都攸关陛下之安危,这等职务任何人都可以担任,但殿下身为太子,却万万不可担任!”
开玩笑,太子虽然是皇帝的继承者,但几乎所有的皇帝都在悉心教导太子的同时,予以严密的戒备。
最有资格继承自己的人,往往也是最有机会、最有能力干掉自己的人……
尤其是曾经“逼父退位”的李二陛下,若是李承乾扺掌左右候卫,恐怕李二陛下连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唯恐他这个嫡长子那天嫌弃他这个皇帝活得命长了,等不及干脆造反……
所以这等职位,哪里是李承乾可以染指?
东宫的那些个“帝师”们,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估计历史上的李承乾便是他们好心办坏事,活生生给拖进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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