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棠醉得睁不开眼,将头重重的抵在胸口,嘟着嘴反驳:“殿下觉得臣女无用?臣女了解的机密,随意说出几件,殿下都会事半功倍!”
萧元慕看她酡红小脸,半睁半闭的眼睛,活像只醉猫。
他抱着小醉猫,在空旷的厅堂踱步。
“本王不想要你的机密。”
“殿下要什么?”
“要你。”
他要“你”!
绿棠的头昏沉沉的,半晌才想明白。
混账东西浪荡子,只会贪图美色,就认得床笫房帷事!
“登徒子!”绿棠捏起拳头砸他,力道还比不上猫抓人,倒像打情骂俏。
萧元慕抱着她迈过门槛,坐在廊下台阶上。
日色渐西春风拂面,空旷的院落里,飘来些微蔷薇清甜。
“本王也不知为何,偏偏遇见了你。”
手臂渐重,怀里的醉猫睡着了。
清风微凉,他怕她醉中凉着,用披风将人裹住,抱回内室。
绿棠再醒来时,天已近黄昏。
齐王府的卧房也极宽大。可床帐纱幔都没有,只在地龙上铺了两层兽皮当做被褥。
她迷糊地坐起来,身上毛茸茸皮草滑落,逼真的狐狸兽首贴在眼前,她吓得遍身冷汗。
用狐狸皮做软枕,还把狐狸头留着?
本还有三分酒意,都随冷汗一起流走了。
天色已近黄昏,空旷房间略有凉意,她慵懒地伸个懒腰。
有湿润而粗糙的活物,似乎是猫狗之类温热小兽,在身后磨蹭舔舐。
她侧头一望,只吓得魂不附体!
身后竟是一头吊额斑睛的老虎!
“啊——!”绿棠厉声尖叫,身酥腿软拼命蹬腿往后蹭。
老虎极为沉稳,眯着眼睛幽幽踱步,缓缓卧在床榻边,一动不动。
萧元慕听到叫声赶来,绿棠如见救命王菩萨,连滚带爬的扑进怀里。
“是哪个混蛋,在屋子里养老虎?”藏在萧元慕身后,绿棠方才回了魂,对着男人怒目而视。
萧元慕颇为抱歉,抱着她不停拍哄:“我本让人牵出去,大约是没拴住又走回来。不要紧,老虎年纪大,它不咬人。”
“你怎么知道老虎不咬人?谁家的老虎不咬人?”
绿棠气急败坏,白着脸对萧元慕怒吼,又惧怕身后卧着猛虎,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房中猛虎冷漠安静,倒是怀中小猫儿张牙舞爪,萧元慕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绿棠气吁吁地抹把汗,也顾不得礼仪规矩,恨不得全身都缩在男人怀里。
“本王在戍边时,数次与北燕交战。有次敌众我寡,杀得钢刀卷刃宝剑折断,眼看敌军冲到眼前,本王已打算自刎殉国。就在此时,这头猛虎从山涧里冲出来,将对面将军扑倒。”
“敌军的马惊了,吓退一箭之地。本王仗着这头老虎,才带领残兵杀出血路回到大营。后来军医诊断,说是虎腿断了一条,无法回到山林,本王就将它养在身边。”
将军堂前养猛虎,故事是极好的。可此时此刻放在眼前,还是令人心悸。
老虎很有灵性,仿佛听出萧元慕在讲它的典故,立起来缓缓踱步,幽幽摇曳着走了过来。
“别让它过来!让它走!让它走!”
巨大斑斓的虎头缓缓凑近,绿棠什么都顾不得,四肢紧紧攀在萧元慕身上,脸死死埋进他的颈窝。
萧元慕抱着她站起来,摸着虎头绒毛命它后退,安慰着吓炸毛的小猫儿。
“这头老虎十多岁,牙都掉了,真的不咬人。”
为了表示所说不虚,他甚至将手放在虎嘴边。
老虎嗅嗅主人的手,温柔地轻舔几下。
它只剩半颗獠牙,眯着眼睛的样子,确实老态龙钟。
绿棠终于安心,红着脸从萧元慕怀中跳下了地。
萧元慕担心她害怕,依旧牵着手不放。
他们耳鬓厮磨暧昧缠绵的样子,倒像对如胶似漆的爱侣,令人遐想无限。
“来,让它闻闻你。下回再见面,它便知你是好人。”萧元慕搂着她,十指紧扣着,将纤细的小手探出去。
猛虎也探过毛茸茸鼻口,喷着热气迟疑凑近,粗糙舌头轻舔两下。
“我是好人么?”绿棠问老虎。
老虎舔了她的手,懵懵懂懂地晃头,蹭过他们两人身体,朝门外走去。
龙行有雨虎行有风,老虎走的缓慢,脚步依旧飒飒带风。
他是故意的,绿棠死死盯着着萧元慕的脸,冷然问道:“为什么吓唬我?”
男人望着院中斑斓伏虎轻巧一笑。
“我要对付的人,比猛虎更恶毒。你连这头没牙的虎都畏惧,怎么斗得过那么多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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