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鼓荡。
北流禅院所有人几乎都无法抵挡神魂震荡。
方丈最先反应过来。
以大法力稳住北流禅院不破,大罗佛手顶天立地,欲要撑开镇魂钟。
却不成想,住持慧觉竟用仙器镇妖塔在背后偷袭。
以至于方丈当场身受重伤。
方丈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慧觉。
他接着释然了。
道奇千百年来,早把北流禅院渗透得如同后花园。
连平时唯唯诺诺的慧觉,都成了血魔宗的线人。
“北流禅院待你不薄!”
“可我,想做方丈!”
慧觉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
方丈苦笑,袈裟一挥,裹住慧觉,让他无法动身。
再将浑身修为聚于一指,配合镇院佛器佛怒金刚橛,一击堪破镇魂钟。
“北流不灭!”
神魂俱灭下,方丈给北流禅院留了一线生机。
众弟子见状,自是奋起反抗,怎料,血魔宗安插的内奸也不在少数。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图澄诛杀两个逆贼,知道大势已去,在两个“忠心耿耿”的佛门弟子掩护下,转而奔逃。
不防间,两个苦行僧也是血魔宗之人。
将他单独带出,只是为了独吞奖赏。
“我与二个佛门逆贼大战三千六百回合,即将取胜之际,偶遇牧南兄弟。”
图澄的叙述语气平淡,似乎说的不是北流禅院之事。
而是诸如“今天吃了什么”这般无关痛痒的话。
只有最后一句,声调起伏。
显然是说假话的时候,过于激动。
“图哥,你变了!”牧南的感慨却是比他多了几分。
无论是方丈的大义,还是住持的狡诈,都让人唏嘘不已。
北流禅院遭此劫难,绝不是几句话可以形容的。
背后的影子,仍旧是春神教。
尤其是那尊古怪的雕像。
赵四海的镇妖塔出现在北流禅院慧觉的身上,已说明了一切。
“你这和尚,倒是薄情寡义。”
小竹子的话,就显得直接了许多。
“阿弥陀佛!”图澄不喜不悲:“禅院遭劫,乃是冥冥中定数,是佛祖的考验,我有何悲?”
牧南叹了口气,反驳道:“佛若是没了慈悲,你还修什么佛啊。”
图澄似有所悟。
压抑许久的悲伤涌上心头。
开始无声泪流,进而掩面抽泣,最后嚎啕大哭。
直哭的山河为之悲伤,经久不绝。
小竹子向牧南靠了靠,偎依在他的腿边,小声道:
“南哥,你是捅了马蜂窝嘛?”
牧南无奈道:“哭出来,可能会好些。”
他没想到,只以同理心说了一句话,就惹得图澄放声大哭,几乎到了悲痛欲绝的地步。
早知如此,何必多嘴。
“要不要劝劝他?”
“怎么劝?”
“南哥,你能把他惹哭,就该把他劝好。”
“有道理!”牧南沉吟片刻,对着图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图澄一愣。
转而哭得呼天抢地,血泪横流。
小竹子叹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牧南接道:“世事难预料!”
好在图澄哭至半夜,晕厥过去。
止住了旷野的凄厉。
否则,牧南怕是要内疚而死。
“走吧,醒过来就好了!”
“往哪个方向走?”
“是个问题。”
牧南瞭望四周,掐住图澄,祭出玉蒲团,随便找了个方向掠去。
小竹子叼起紫金钵,紧随其后。
飞行了一个时辰,寻觅一处雪洞,钻了进去。
待一回头,见小竹子的模样,揶揄道:“等图澄醒了,把紫金钵讨过来。”
“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小竹子衔着紫金钵,口齿不清。
牧南意味深长:“做你的尊严。”
“呸!”
小竹子一甩头,将紫金钵扔出几丈远:“我是朝天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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