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站在家门口老远朝我们频频挥手打招呼,曼姐(二堂叔家堂姐,凌福曼,小名大曼,我喜欢叫她曼姐,年芳二十二,白里透红的圆脸盘上忽闪着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朴实大方,待人和蔼,跟奶奶家关系特好,没事儿就爱守着奶奶唠嗑儿,做家务,堪比亲孙女)挽着奶奶的胳膊一同站着,看得出脸上笑开了花儿。
“奶奶——奶奶!”我不禁欢呼跳跃。
“嘻嘻嘻,福海就望着她奶奶亲。”母亲笑道。
“福海就是个热心肠,他见谁都亲!呵呵。”宗文叔说。
福蓉抱紧母亲的胳膊笑道,“嘻嘻,可不嘛,福海初次见到俺,就拉起俺的手,硬是往手里给塞了一把糖,我记得是上海大白兔奶糖,又甜又香,可好吃了!”
“福海最会哄人了,你可要小心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住哟,嘻嘻嘻。”母亲说着笑起来。
“嘻嘻,俺不怕,福海人好,即便是糖衣炮弹,也打不疼俺!”福蓉说着将头靠在母亲肩膀上。
“啧啧啧,这就护上了!呵呵呵。”母亲啧道,随即拍拍福蓉的后背大笑起来。
福蓉被笑的脸绯红。
见过奶奶不等寒暄两句,大队支书赵龙胜从院里走出来,满脸堆笑迎上前。
“哈哈,大嫂呀大嫂,你可来了!俺在这儿堪堪(语气助词)等了你们一上午。”
他实际上十一点过来的,等到十二点多,没等到,就回家吃饭了,吃过午饭又来了。原本他想亲自开着拖拉机带上大队长和大队会计等人敲锣打鼓去公社给我们接站的,父亲不准,说是福海这次回乡当知青,很平常,没必要兴师动众,整的那么隆重,越低调越好。赵叔晓得父亲的脾气,不敢违背。父亲比赵叔大一岁,两人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关系处的胜过亲兄弟,他打小怕父亲,对父亲言听计从,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可亲热了,凡事儿都顺着父亲。
母亲主动握住赵叔的手,笑道,“嘻嘻,让你久等啦!这不路过凌家河子,正巧碰见宗文兄弟,非要留下吃饭,要不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