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锁锁被这一耳光打得,脸登时就肿得老高,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扶着旁边的树才站稳。
她疼得捂着半边脸,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眼睛忽地一亮,委委屈屈地冲苏婳身后的方向喊道:“北弦哥,苏婳姐打我……”
苏婳回头。
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玉树临风的男人,迈着一双长腿,大步流星地朝她们走过来,左手拎着酒店里那种特制的打包盒,超大一个。
是顾北弦。
苏婳心里七上八下的。
楚锁锁打她的时候,顾北弦不一定能看到。
但是她刚才打楚锁锁,顾北弦是铁定看到了。
她有点怕顾北弦冲她发脾气,更怕他维护楚锁锁,那样她会颜面扫地,也会很伤心。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薄薄静静地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望着顾北弦。
顾北弦英俊的脸神色清冷,不辨喜怒。
走到近前,他冲楚锁锁极淡地点了下头,把手里的打包盒放到旁边的台子上,拿起苏婳的右手,察看了一下,见掌心发红了,问:“手疼吗?”
苏婳愣住了,以为自己幻听了。
明明楚锁锁是他青梅竹马的初恋,也是他以后要联姻的对象,可是他却选择关心自己。
苏婳有点懵,急忙摇摇头,摇完,觉得不对劲,又改口说:“疼。”
顾北弦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了揉,嗔道:“疼还用手?傻不傻?”
言外之意:你不会用脚吗?
楚锁锁登时就石化了,呆呆地看着两个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提高嗓门说:“北弦哥,我的脸被苏婳姐打肿了,疼死了。”
苏婳不甘示弱,“是她先打的我,我才反击的。”
顾北弦抿唇不语,又揉了会儿她的手才松开,微抬下颔,指了指旁边的打包盒,说:“刚才跟客户一起吃饭,那家酒店的佛跳墙做得不错。我打包了一份带给你,是三人份的,快回去趁热吃。”
如果楚锁锁不在,苏婳会客气地对他说:我们周一就要离婚了,你别这样做了,剪不断理还乱的。
可眼下楚锁锁眼巴巴地瞅着呢。
苏婳弯起眼睛,冲他甜甜地说:“你对我真好,什么都想着我。”
顾北弦察觉出她的小心思,配合道:“才知道我对你好啊,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声音低沉磁性,像低音大提琴般好听,目光温柔宠溺,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眉眼里仿佛带着光。
苏婳觉得他这副样子,帅帅暖暖的,好苏啊。
刚才被楚锁锁惹的一肚子气,一下子全散完了。
她好想亲亲他,抱抱他,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顾北弦垂眸打量着她的脸,轻轻摸了摸,“脸有点红,回去记得拿冰块敷一下。”
“好的。”苏婳笑得更甜了,大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微微上扬。
半边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却全程被冷落的楚锁锁,再也受不了了,捂着脸,哭着跑了。
等她跑远了,苏婳恢复正常,礼貌地说:“下次别给我送吃的了。”
顾北弦低嗯一声,收敛起眼底的温柔,没什么情绪地说:“让酒店做好了,才想起我们周一要离婚了,以后我会尽量注意。”
苏婳心里酸溜溜的,“刚才,谢谢你。”
顾北弦神色淡然,“是她先打的你,我看到了。”
苏婳顿了一下,“还是很感谢你,你快回去忙吧。”声音很干,心却是湿的。
“嗯,先送你回去。”顾北弦提起打包盒,又把她的保温桶一起提着。
把她送到外婆病房门口。
顾北弦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早。
苏婳一睁眼,就收到了顾南音的微信,是一张照片。
她好奇地点开,放大一看,吓了一跳。
照片上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两腮被打得又红又肿,像褪了毛的猪头。
额头也是,高高肿起,有点寿星公的感觉。
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这张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是楚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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