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和顾北弦出了病房,也没走,就一直站在门口。
顾北弦垂眸,看着苏婳.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他抬手把她拢进怀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温柔地哄道:“别急,琴婉阿姨的病得了这么久,不可能一下子就好。”
苏婳轻声说:“我想把我妈接回家照顾可以吗?”
顾北弦神色微微一滞,“琴婉阿姨不是小病,得专业的人照顾,你照顾不了。再者你的身份,暂时还需要保密。以后也尽量不要常来看她,会引人怀疑。”
苏婳声音骤然一冷,“小时候是谁要害我?”
“楚砚儒年轻的时候,经商手段狠辣,喜欢把对手逼到绝路,招惹了不少死对头,有可能是他们,也有可能是华棋柔之流。但是时间太久,证据不太好找。没有证据,警方就没法抓人。”
苏婳沉默不语。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婳抬头,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穿深驼色呢大衣,身姿笔直,脸型周正,眉眼俊雅,自成一派风骨。
是陆砚书。
他手里抱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正大步走过来。
苏婳迎上去,“爸。”
陆砚书加快脚步,“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到处乱跑?”
苏婳如实说:“我没怀孕,那个孕检单有点误差,然后我精神压力过大,造成一系列假孕现象。”
闻言,陆砚书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怀孕,她就可以少受一重罪。
苏婳见护士离开了,走廊四下无人,说:“我妈还是认不出我。”语气难掩失望。
陆砚书轻轻叹口气,“她也认不出我。”
苏婳默了默,“我想以后经常来看看我妈,时间久了,她可能会好一点,可是北弦说会有人要害我。”
“你是不能经常来。”陆砚书略一沉思,“这样吧,我娶琴婉。你是我的女儿,以后来看她,就可以光明正大了,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喊她妈,一举两得。”
这个决定把苏婳给惊着了。
太突然,也太让人意外了!
用世俗眼光看,两人怎么都没有夫妻的样子。
一个四十来岁,风度翩翩,知名画家,大公司股东,要财有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风度有风度。
一个五十出头,疯疯癫癫,苍老憔悴,离异,除了病,一无所有。
苏婳忍不住说:“你娶我妈,奶奶会同意吗?”
陆砚书笑容儒雅,“琴婉离异,我单身,有什么不同意的?”
“我妈她这样子……”
“她的症结在你身上,如今你回来了,她或许慢慢会好。”陆砚书垂眸看着怀里的花,“别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以前她是顶聪慧的一个人,多才多艺,温婉如水。”
说这话时,他眉眼说不出的温柔。
深情的男人,身上自带一种奇异的光芒。
让他充满独特的魅力。
苏婳定定地望着他,他是她见过的中年男人中,最深情最有风度的一个。
和他一比,顾傲霆、楚砚儒被秒成渣。
尤其是楚砚儒,连锅底灰都不如。
他就是人渣中的极品。
可惜,深情的男人因为太过深情,都不愿结婚,不结婚就没有后代,渐渐地,快要绝种了。
倒是顾傲霆和楚砚儒那种,女人一个又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又一个地接着生,不停地繁衍,生生不息。
陆砚书说:“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派人准备结婚的事,琴婉情况特殊,得走一些手续,等结婚证办出来,我打电话告诉你。”
苏婳心里一阵感动,“谢谢爸。”
陆砚书嗔道:“跟自己爸爸还客气。我本来也没打算结婚,趁琴婉不清醒娶她,还怕她以后清醒了,会怪我呢。”
苏婳如实说:“不,我妈如果早嫁给你,或许就不会疯。”
陆砚书眼神落寞,重重地叹了口气。
周末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