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总有一天会老。”
“那是普通女人,你妈依旧是个大美人,我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她的照片。”
苏星妍没想到一时赌气之举,居然招了这么个麻烦精。
她抬手轻按一下额角,“我这边要去文物局有急事,分秒必争,耽搁不得。”
“那我等你回来。”
“真不用,我该走了,抱歉。”苏星妍抬手按了下按钮,车窗玻璃缓缓升起,将他隔在车窗外。
司机发动车子。
车子开出去老远了,扈扬还抱着白玫瑰站在原地。
苏星妍拨通陆砚书的电话,“外公,那个扈少今天一大清早抱着鲜花,来我们家大门外堵着。您再跟他说一遍吧,我不喜欢他。只是相个亲而已,见一面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就算了。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懂。”
陆砚书嗔道:“这小子,爷爷奶奶父母都是宽厚有分寸之人,他见了我也恭恭敬敬,怎么私下还有胡搅蛮缠的一面?你放心,我这就给他爷爷和爸爸打电话,让管管他。”
“谢谢外公。”
半个小时后,苏星妍抵达文物局。
保镖帮忙拎着修画的工具箱。
来到藏品库房,几个老专家已经到了,正戴着口罩拿着专用放大镜在研究古画。
工作人员迎上苏星妍,同她打招呼。
苏星妍戴上口罩,穿上他们的工作服,从保镖手中接过放大镜,走到古画面前,俯身认真观摩。
因年代久远,即使出土时做了补救措施,可古画还是破旧不堪,上面的钤印模糊不清,辨不出原本模样,需要通过画风和笔力来推断作画之人。
这幅画绘的是神仙出行的场景。
即使残破不堪,也能看出画中仙人,形神刻画细致入微,笔墨遒劲有力,洒脱磊落,充满韵律感。
画如塑像,隆颊丰鼻,笔圆细如铜丝萦盘,可见朱粉厚薄,及颧骨下的肉陷之处。
绘画之人运笔沉着,有粗细、肥瘦、轻重、徐疾的变化,画中神仙衣袂间仿佛八面生意、飘举拂动,形简神全。
鉴定一番后,苏星妍对众专家说:“确定是吴道子的真迹。”
有白发苍苍的专家不认同,“未必就出自吴道子之后,也有可能是唐时后人临摹的作品。大唐盛世,人才辈出。”
苏星妍指着画中神仙的衣服,“请看这里。”
老专家扫一眼,答:“看到了,栩栩如生。”
苏星妍道:“不只是栩栩如生,衣服飘带八面生意,仿佛要飘起来,就是吴道子的‘吴带当风’。吴道子自谓‘众皆密于盼际,我则离披其点画’‘众皆谨于像似,我则脱落其凡俗,’‘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笔不周而意周,只有努力达不到他的境界,必须要有超高的天赋。这是后人倾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众专家再无反驳之言。
毕竟在苏星妍这个年纪,他们才大学毕业,刚踏入工作岗位。
而苏星妍却已经和他们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一起鉴定文物修复文物。
接下来是敲定修复方案,方案确定后,开始繁复的修复工作。
因为画幅过大,工作繁琐,一帮人忙碌了一二十天,才结束工作。
回到家,苏星妍的眼睛就开始不舒服了。
起初以为是累的,后来眼睛开始泛红发痒,不受控制地流泪。
去医院一查,是细菌感染。
细菌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细菌,医生了解完情况后,说幸好古画消毒杀菌过,否则别说眼睛了,恐怕连命都得搭上。
治疗方案得等验出细菌,再确定治疗方案。
从医院回来,顾家人急坏了。
等不及医院那边出治疗方案,顾逸风和顾北弦派助理,在网上征集治疗方案。
因为高手在民间。
有时候不服不行。
沈恪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时,已是隔日。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来到尤妩的办公室,说:“尤总,我要请三天的假,有点私事要处理。”
尤妩轻扬桃花眼,目光斜斜地望着他,“你妈又犯病了?我派几个人去医院照顾。我刚回国,很多公事都不熟络,需要你帮忙打理。”
“不是我妈,是一个朋友。”
尤妩性感的红唇微微翘起,有点撒娇的样子,“哪个朋友?我认识吗?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沈恪英俊的眉眼略略沉了沉,“您帮不上,必须我亲自出马。请三天假,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我不要了。”
尤妩椅子往后一撑,左腿搭到右腿上,打趣道:“穷小子还挺有骨气,你不是很缺钱吗?怎么舍得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沈恪突然发现,被她骂“穷小子”,可他居然丝毫不难受。
他那又硬又脆的自尊心在她面前,失效了。
“就这么说定了,尤总,我该走了。”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出去。
步伐又疾又快,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处理。
走出去几十步,身后传来尤妩软软媚媚的声音,“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拼,考虑考虑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沈恪脚步一顿,随即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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