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寺里的嘈杂声也小了很多。
乔鸢飞却是一整夜没睡踏实。
梦里一会是漫天的火光,一会是穿胸而过的万箭,最后又变成了赵渊居高临下掐着她时的讥讽嘲笑。
乔鸢飞被惊醒了好几次。
直到卯时左右,天微微亮,她才熟睡过去。
只是没睡多久,就被谭芸喊醒了。
“阿鸢姐姐,起床准备下山啦。”
乔鸢飞睁开眼,撑着手臂坐起来。
伤口还有些疼,但脑袋更疼,像是有石头在里面来回摇摆着击打,昏昏沉沉的。
她强打起精神下床穿上鞋子,冬叶取了衣服过来,刚碰到乔鸢飞的手就惊呼道:“怎么这么烫?姑娘,你发热了?”
乔鸢飞疑惑的“嗯”了一声,张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冬叶忙倒了热水给她喝,又道:“奴婢这就去禀告二夫人。”
乔鸢飞却拉住她,摇摇头:“不必惊扰姨母了,我方才听见芸儿的声音,说是可以下山了?”
“是。”冬叶只得再递给她一杯热水。
等乔鸢飞喝完后,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道:“凶手是在丑时那会儿抓到的,大夫人二夫人还被传去问话了,如今事情一了,寺门便打开了。”
乔鸢飞却顿住:“问话?”
她看向冬叶,声音压低:“被抓的是春雨?”
冬叶也没隐瞒,点点头小声道:“春雨畏罪自杀。死前说是永亭侯害她家破人亡,害她卖身为婢,所以才要杀了永亭侯报仇。但因为春雨是咱府中的丫鬟,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脱不开关系,便都被问了话。”
乔鸢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冬叶又道:“大夫人好像很生气。”
乔鸢飞想,自是该生气的。
永亭侯是老勋贵,刺杀一事非同小可,哪怕春雨是奴才,那也是谭家的奴才,这件事怎么着也和谭家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