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欢34不配侍寝(2 / 2)

她对楚连珏道:“奴婢恳请陛下下令,将守卫咸福宫的侍卫集中于一间厢房,无须掌灯,奴婢可让真凶现形。”

楚连珏盯着她,眸光如冰如火,须臾,他打开殿门,吩咐刘喜去办事。

————

不多时,二十余名侍卫前往偏殿的一间厢房,鱼贯而入。

萧婠婠与宋之轩站在窗外,透过半掩的窗扇望向黑灯瞎火的厢房。

黑暗中,星星般的细小光亮从一个侍卫的身上显现。

宋之轩低声道:“凌尚宫,真有一手。”

她轻笑,当即让刘喜进去抓人。

身上有光亮的侍卫叫做刘光,长得颇为英伟,他跪在御前,低垂着头。

楚连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突然拍案,案上的茶盏被他的掌力震得茶盖一掀,差点儿歪倒滚落,“说!为何杀死德嫔?”

“卑职没有杀娘娘。”刘光不卑不亢道。

“没有?”楚连珏怒哼,“凌尚宫,说给他听。”

“是,陛下。”萧婠婠走到刘光身前,道,“寿宴上,德嫔娘娘突然摔倒,冷昭仪扶住她,趁机在她的宫装上抹了磷光粉。方才在那间暗房中,只有你身上发出磷光;换言之,你与娘娘接触过,才会沾染娘娘身上的磷光粉。刘光,你只是守卫咸福宫的侍卫,为何沾染娘娘身上的磷光粉,答案不言而喻。说,为什么杀娘娘?竹梅、千惠、阮小翠和路公公都是你杀的,是不是?”

“不是,卑职没有杀任何人,陛下,卑职什么都没做过。”刘光着急地辩解道。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身上有磷光粉?”

刘光没有解释,低着头,一脸倔强。

萧婠婠柔柔的声音却有着坚韧的力度,“我认得你的声音,那夜我故意去咸福宫,装作查找与娘娘有关的罪证,引你现身。虽然你蒙面,声音有些低闷,但是,我还是认得出来,那夜的蒙面黑衣人就是你。”

刘光震惊地看她,须臾才道:“是,那夜是卑职……但是,卑职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查下去,不想让你查到娘娘身上……”

她怒斥:“杀人灭口就是最好的阻止办法。”

他吼道:“是你逼卑职的,卑职根本就不想杀你……娘娘说你鬼鬼祟祟地去她的寝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卑职只能狠心杀你灭口,不让娘娘出事。”

“这么说,你承认你与娘娘有苟且之情?”“没有,卑职与娘娘是清白的。”

“清白?难道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萧婠婠质问道,“你知道娘娘怀了你的孩子,你要保护娘娘和你们的骨肉,但是你担心我查出你与娘娘有苟且之情,就痛下杀手。今夜,你与娘娘因为某事发生争执,担心娘娘说出你们的丑事,你一怒之下掐死娘娘,是不是?”

刘光震惊地睁大双眸,喃喃地问:“娘娘怀孕了?”

她冷笑,“不要说你不知。”

他的眼色数度变幻,从震惊到不信,从伤心到失望,从不甘到悲愤……

她继续质问:“竹梅、千惠、阮小翠和路公公无意中知道你与娘娘的秘密,你便杀人灭口,杀了一个又一个,是不是?”

刘光呵呵低笑,笑声渐渐高扬,渐渐悲愤、冷凉。

“陛下,杀人的不是卑职,是另有其人。”他抬眼直视楚连珏,眼角有泪,“去年秋,卑职犯错,得罪了人,娘娘为卑职说好话,卑职才没有受罚。由此开始,卑职暗中恋慕娘娘。今年二月,娘娘瞧出卑职的心思,对卑职说,深宫寂寞,愁怀难解,很想到宫外去过平淡的日子。娘娘对卑职推心置腹,卑职很开心,但是卑职与娘娘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情。过了几日,卑职无意中发现有一个男子在子时潜入娘娘的寝殿,逗留两个时辰才离去。卑职留意了半月,那男子总共来过八次,卑职觉得事有蹊跷,便在那男子再次出现的时候逮他,没想到娘娘突然出现,要卑职放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泪流,“卑职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说那人是在乾清宫伺候的公公,可帮卑职与娘娘偷偷地离开皇宫,眼下那公公并无怎样,只是动手动脚而已。娘娘再三劝卑职多忍耐几日,出宫后就是广阔的天地了。于是,卑职继续等。前不久,也就是浣衣所宫女竹梅的尸首被发现后,卑职很想知道那公公究竟是谁,就在窗外偷听。娘娘质问那公公为何杀人,那公公发觉卑职在外面,卑职就立即走了。后来接连有人遇害,卑职知道,都是那个公公杀的。不知为什么,凌尚宫突然查到娘娘身上,还在娘娘寝殿找罪证和线索,卑职不想娘娘出事,就杀凌尚宫灭口。今夜,娘娘从坤宁宫回来,卑职想对娘娘说今夜就离开皇宫,但娘娘说很累,想早点歇息,卑职就没有说出口。”

“后来呢?”萧婠婠问道。

“卑职看着娘娘寝殿的灯灭了,就回去歇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大约半个时辰后,卑职又来到咸福宫,悄悄潜入娘娘的寝殿,却看见娘娘……自缢……”刘光泪流满面,嗓音哽咽,“卑职跃上房梁,想将娘娘放下来,卑职刚刚抱住娘娘,就听见宫女进来。卑职立即放开娘娘,保持原样,从窗口逃出去。如此,卑职的身上就沾染了磷光粉。陛下,卑职自知心仪娘娘罪该斩首,但是卑职没有杀娘娘,也没有杀其他人,是那公公杀的。”

“你所说的公公,究竟是谁?”楚连珏阴沉地问。

“卑职真的不知,娘娘不告诉卑职,也不让卑职问,娘娘说只是应付他,以求顺利离开皇宫。”

“这只是你的编造,根本就没有神秘的公公。”萧婠婠重声逼供,“你无须砌词狡辩,五条人命,都是你杀的。”

“陛下明察,卑职什么都没做过……”刘光言辞恳切,“卑职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从刘光的言辞、神色与所说的看来,不像有假。

假若他真心爱德嫔,就不会杀她。

萧婠婠问道:“你说你与娘娘是清白的,难道娘娘的腹中胎儿是那公公的?但是,公公怎能让娘娘怀孕?”

刘光道:“卑职也不知……也许,那公公是假公公……对了,娘娘曾说过,那公公颇受陛下宠信,那公公连续杀人,就是担心他是假公公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而被斩首。死了这么多人,娘娘又怀孕,迟早纸包不住火,那公公索性连娘娘也杀了,一了百了。”

“照你这么说,是朕用人不明,是朕姑息养奸。”楚连珏看了一眼两侧的刘喜和吴涛。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实话实说。”刘光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公公杀了娘娘,一定也沾染了磷光粉,陛下可查查。”

“放肆!”吴涛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狡辩?”

“陛下,刘光所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查查也无妨。”宋之轩神色淡淡。

楚连珏阴寒的眸光落在两个公公的身上,转而滑至萧婠婠脸上,似乎等她开口。

忽然,有一个公公进来禀报,“陛下,冷昭仪在外求见。”

萧婠婠缓缓道:“陛下,奴婢等的人到了。”

楚连珏颔首,不一会儿,冷香缓缓行来,行礼后,在萧婠婠的示意下,她柔声道:“陛下,臣妾将磷光粉与一种特制的香粉混合,这种香粉香味极淡,平常人闻不出来,只有臣妾闻得出来。”

萧婠婠接着道:“谁的身上有磷光粉和香味,谁就是真凶。”

宋之轩赞道:“手段高明。”

楚连珏摆摆手,示意她们以香闻真凶。

冷香先靠近刘光,道:“陛下,此人身上确有臣妾调制的香。”

接着,她在大殿绕着众人走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娇柔道:“陛下,身上有臣妾调制的香,那人就是——刘喜。”

话音方落,刘喜便怒道:“昭仪娘娘,莫血口喷人。”

他转向楚连珏,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昭仪娘娘所说的磷光粉与香粉,纯属子虚乌有,是她片面之词,她想说谁身上有香味、谁就有香味。奴才侍奉陛下十余年,忠心耿耿,无时无刻不为陛下着想,怎会做出对陛下不敬、不忠之事。”

楚连珏不语,眉宇平展,不再是之前的冰寒,而是瞧不出任何情绪的宁淡。

“陛下,臣以为,昭仪娘娘有片面之词之嫌,不过昭仪娘娘与刘喜无怨无仇,为何冤枉刘喜?”宋之轩不紧不慢地说道,“刘喜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既然有人指证你杀人,此时能够洗脱嫌疑的唯一法子就是验身?”“如何验身?”刘喜的目光有些闪躲。

“验一验你是真公公还是假公公。”楚连珏示意身旁的侍女再去沏一杯茶,寒声下令,“来人,带刘喜去验身,宋大人,吴涛,你们二人一道去验。”

话音未落,刘喜突然疾步奔向萧婠婠,扣住她的肩,将她拽在身前,右手扼住她的咽喉。

萧婠婠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动弹,喝道:“刘公公,你胆敢御前放肆?”

大殿上情势急转,吴涛大喊“护驾”,殿外的侍卫纷纷冲进来,执刀护住陛下。

楚连珏没想到最信赖的人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火冒三丈地吼道:“刘喜,你想造反?”

刘喜拽着萧婠婠退到墙角,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刀锋抵在她的雪颈上,疾言厉色地怒吼:“再过来半步,奴才就拉着她陪葬!”

萧婠婠微仰脖子,感觉到那冷锋的逼迫感,看见一抹惊慌之色在陛下的脸上一闪即逝。

“刘喜,速速放开凌尚宫。”吴涛怒道。

“放开她,朕可留你全尸。”楚连珏的褐眸如覆冰雪,冷冽逼人。

“全尸?”刘喜高声冷笑,“奴才不稀罕,奴才要留得一命离开皇宫,否则,玉石俱焚!”

“刘喜,你胆敢威胁陛下?”吴涛气愤道。

“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接连犯下死罪?”楚连珏犹显镇定。

“奴才也自问忠心耿耿,将王府和大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刘喜冷冷地讥笑,“可是,奴才不是公公,奴才也想搂着女人睡觉,也想有个美娇娘服侍奴才……陛下,你夜夜有妃嫔侍寝,奴才什么都没有,还要在外头候着,夜夜忍受煎熬……奴才不甘心,宫里这么多妃嫔、宫女,陛下你享用不尽,奴才帮你享用几个又何妨?奴才在宫中有权有势、有头有脸,那些宫女却不买账,不肯好好服侍奴才,只有德嫔娘娘知情识趣,与奴才共赴巫山云雨,好不快哉!陛下,后宫佳丽如云,寂寞难耐,奴才只是帮你满足她们……”

“刘喜,你太放肆!”吴涛大声喝道。

楚连珏面如猪肝,眼中戾气层层翻涌。

突然,刘喜惨叫一声,“哐啷”一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萧婠婠立即推开他,疾步往前奔。

原来,就在刘喜说话的档儿,刘光悄无声息地后退,悄悄来到他的身后,飞射出一支小刀,击中他的手腕。

紧接着,侍卫纷拥而上,将刘喜制服。

楚连珏望过去,看见宋之轩接过萧婠婠手中的丝帕,擦拭着她雪颈上的鲜血。

宋之轩眸光柔和,神色宁定,似乎并无不妥,然而,楚连珏瞧在眼中,却觉得异常刺眼。

————

刘喜在大牢招认了所有罪行。

原本,他是宫中小公公,陛下封王时,他在陛下的母妃凌氏的宫苑当值,颇受凌氏喜欢。后来,凌氏薨,他遵照凌氏的遗愿,到陛下的王府当总管。谁也没想到,当初给他净身的老公公由于行事匆匆,忽略了去茅房的他还未净身,他也没有说,当了宫中的假公公。

刘喜一直循规蹈矩,忠心服侍陛下,近些年得到陛下宠信,在后宫妃嫔和宫人面前很有脸面,渐渐地妄自尊大,权欲膨胀,色胆也越来越大。

看见那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宫女和花枝招展的妃嫔,他忍不住多看两眼。

两年前,他尝过一丝甜头后,开始将魔爪伸向一些颇有姿色、性情懦弱的宫女,以自己的地位、权势威逼她们就范,并且威胁她们:胆敢说出去,就会连累她们的家人。于此,他在后宫重地“横行霸道”,只要是看上的宫女,便玩弄她们。

他自己也数不清究竟玩弄了多少宫女,有人怀孕,就杀人灭口;有人不乖,也残忍杀害;有人反抗,便招致他的毒打和虐待。去年冬,陛下很少召妃嫔侍寝,德嫔深宫寂寞,他三次试探,她并无抗拒,他知道颇为美艳的德嫔极需男人的滋润,就在子时后潜入她的寝殿,与她翻云覆雨。

刘喜并不满足,只要是看上的宫女,就想染指。竹梅、千惠和阮小翠都被他看中,遭他凌辱。

竹梅寡言懦弱,再次被他欺负后,引刀自尽。他及时阻止,就在纠缠中,她划破了他的手臂,他大怒,就掐死了她。失手杀人,无奈之下,他为了方便搬尸,将尸首肢解,装在麻袋中,命两个心腹抬出宫弃尸。却没料到,那两个公公胆小怕事,发现麻袋中装的是被肢解的尸首,便弃之而逃。紧接着,肢解的尸首就被人发现。

千惠被刘喜玩弄后,想对义兄路公公说,却心惧刘喜的手段而不敢言。刘喜多次看见她与路公公在一起,怀疑她不守妇道,与路公公有苟且之情,就要她不再与路公公见面,还威胁她,再与路公公纠缠不清,就会对路公公不利。为了不连累路公公,她只能忍辱偷生、不与路公公见面。后来,刘喜厌烦了千惠,就下毒毒死她。

路公公与千惠常在皇宫的一处偏僻角落见面,千惠死后,他来到那个小亭子悼念她,无意中发现有一块砖比较松动,便撬开小砖,发现下面埋着一个香囊,香囊中是几张纸,书写着千惠被刘喜凌辱的事实。看见千惠留下来的纸张,路公公愤怒异常,打算将这几张纸交给凌尚宫,没想到他已被刘喜盯上。刘喜知道事情败露,立即杀了他,然后在半夜移尸御膳房的茅房。

阮小翠怀有身孕,刘喜担心迟早被人发现,就决定杀人灭口。那晚,他掐死她之后,将她扔到废井中,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人发现尸首。

而他为什么杀死德嫔?宫女无缘无故地消失,是常有的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妃嫔就不一样了,妃嫔一死,就会引起重视,一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因此,他一直在想如何令德嫔巧妙地死。

刘喜没有料到陛下会命凌尚宫追查四宗命案的真凶,当她查到德嫔身上时,他觉得良机已至。

于是,他将千惠和阮小翠的饰物偷偷放在德嫔的寝殿,让凌尚宫断定这四宗命案与德嫔有关。

他知道刘光暗慕德嫔,打算将这五条人命的罪行推在他身上。事不宜迟,就在邀月公主的寿宴散了之后,他潜入德嫔寝殿,出其不意地掐死她,再将她吊起来,造成她畏罪自尽的样子。

倘若有人发现德嫔不是自杀,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只会怀疑刘光。

千算万算,算不过凌尚宫和冷香。

刘喜没想到凌尚宫会出奇招,令他无所遁形。

招供后,刘喜斩首于午门,其家属流放边疆,代代为奴。

刘喜一案,就此尘埃落定,后宫一片清平。

皇后召见萧婠婠,盛赞她聪慧机谨,终于将五宗命案查得水落石出,还后宫清明与安定。

嘉元皇后也赞不绝口,连这扑朔迷离、迷雾重重的连环凶杀案都查出真凶,不愧是女中诸葛。

经此一役,宫人都知道凌尚宫的厉害,也知道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就连御前红人刘喜都被她查出来,从今往后,无论是后宫还是御前,在宫人眼中,她取代了刘喜的位置,圣眷正隆,就连吴涛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

这日黄昏,萧婠婠从慈宁宫出来,一个御前伺候的小公公出其不意地现身,说陛下传召。

夕阳如血,斑斓的余晖为朱红宫墙镀上一层妖冶的金红。

她随着小公公来到那间暗地奢华的宫室,楚连珏不在,小公公为她沏了一杯茶就退下,让她在此等候陛下。

此次传召,为的又是什么事?

她一边想着稍后如何应对陛下,一边打量着这间宫室。

宫室的摆设越来越多,且新添的物件都是珍稀佳品,青瓷、玉雕、宫锦等等,还添了一些书册,以备他翻阅。她渐感不妥,添这么多东西,看来陛下并非一时兴致,而是有长此以往在这里召见自己的打算。

她更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了。

随手抽出一册书,刚翻开看了一眼,她就立即合上,面颊***辣起来。

书面上赫然写着:春宫碧波。

他为何将这类书放在这里?

萧婠婠将书册放回原处,一转身便看见门口矗着一人,地上投下一道黑影。

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朱红八团龙袍,衬得他更为白皙俊美、轩昂挺拔。

她愣愣地看着他,目眩神迷,心潮涌动。

每次与他相见,她总会心湖荡漾,即使她已经很努力地克制。

他不再追杀自己,不再邪恶地对待自己,那种痛彻心扉的苦楚慢慢淡化,变成磨人的煎熬。

喜欢的男子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却不能喜欢,不能表明心迹,不能对他说出真相,还要将情意压抑在心底……她时常在想,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上苍这么捉弄自己?

每个夜晚,歇寝时,她的脑中全是他,却不得不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沉沦,不要再被儿女私情羁绊,不要再想着、念着诛杀父亲的昏君,否则,她就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萧氏。

楚连珏掩上门,坐在桌前,“斟茶。”

她斟了一杯茶,往后退一步,心头悲酸难忍。

“适才你在看什么?”他悠闲地饮茶。

“没什么……奴婢想看看柜上有无灰尘……”她思忖着他是否看见她方才慌乱无措的举动与神色,“碰巧陛下就来了。”

“打扫之类的粗重活,无须劳烦智勇破案的凌尚宫。”

萧婠婠垂眸不语,面腮烫起来。

楚连珏站起身,从柜上取了一本书册,坐在床上,仰靠着,“给朕捏捏。”

她不得不走过去,将他的双腿抬上床榻,在他的腿上轻轻捏按。

他闲散地翻着书册,她的眸光从那书面上匆匆滑过,立即面红耳赤。

完了!他翻看的,正是那本《春宫碧波》。

今日在这里见面,他究竟想做什么?

“轻了。”楚连珏悠闲道。

她稍稍用力,他又道:“重了,你想让朕的爱妃都知道朕被一个婢子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萧婠婠只得道:“陛下恕罪,奴婢的按捏功夫不精,不知陛下传召奴婢,有何吩咐?”

他继续翻看书册,懒懒道:“服侍朕。”

她不明白他的话中深意,只是纯粹地服侍他,还是……侍寝?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妥,越来越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忽然,楚连珏拉住她的手,将《春宫碧波》的一页香艳图放在她眼前,“学学。”

萧婠婠别开脸,气喘面红。

“朕要你看,你敢不看?”他粗鲁地抱着她,将那男欢女爱的一幕放在她的眼前,硬逼她看。

心神一晃,她别开目光,他扳过她的脸,她索性闭目,他掐住她的下巴,“你敢不看?”

她咬唇,一声不吭,心头转过数念。

既然他有了宠幸自己的心,她完全可以就此魅上龙榻,成为他的妃嫔。

可是,他最爱的是嘉元皇后,最宠的是皇贵妃,自己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就算他宠幸了自己,顶多晋封她宁妃,除了这个名份,她还能得到什么?还能赢得他的独宠和真爱吗?就算她告诉他,她就是那个与他合奏《山鬼》的女子,他对自己的情,也比不上他对嘉元皇后的痴情。

承欢,不承欢,两种念头在她脑中交战,激烈得令她头疼。

猛然间,萧婠婠感觉自己被揽倒在床,他压着自己。

“陛下,不可……陛下……”萧婠婠双手被制,只得出声求饶。

“有何不可?”楚连珏冰冷道。

他撕扯着她的夏衫,她拼力抗拒,却因双手被他扣住,无法逃脱。

纠缠须臾,二人便气喘吁吁、浑身滚烫。他死死压着她,俯首吻她的雪颈。她感觉到他用尽了全力吮吻,好像要将自己独吞入腹。

“陛下,奴婢身粗肉糙,不配侍寝……陛下妃嫔如云,个个美艳娇媚,奴婢根本就比不上。”萧婠婠恳求道,承宠一事,时机未至,她不能就这样爬上龙榻。

“朕想要谁,就要谁。”他阴鸷地盯着她。

“陛下……”

她疾速避开他的唇舌,他吻在她绯红的腮上,湿热的唇舌邪恶地啃噬。

也许,她可以顺势承宠,继而一步步地得到更多的恩宠与信任。他一直都有宠幸自己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的宠能维持多久,不过她可以以手段固宠。

然而,她更知道,他唯一、真正爱的,唯有嘉元皇后一人,就连嘉元皇后的亲妹妹皇贵妃,也只是因为姐姐的关系才得到他的殊宠与怜惜,才有皇贵妃的位分。都说帝王凉薄,有宠无爱,但是,楚连珏并非无爱,而只是将真爱给了嘉元皇后,再也无力去爱别人了。

那么,这个时候,即使她成为他的妃嫔,得到他的一份宠爱,也只不过是众多妃嫔中无关紧要的一个,随时会失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的信任。如此,她如何查出萧氏灭族的真相?

要查出陷害父亲的奸臣,就要得到陛下的宠与爱、信任与真心,否则,单凭她一人之力,如何查?而他对嘉元皇后的爱,还没有消减的迹象,换言之,此时还不是她承宠的最佳时机。在没有把握得到他的真心之前,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虽说真心、真爱也会有逝去的一日,不过,起码有了真情的保证,她的筹码会更多。

“陛下,嘉元皇后待奴婢这么好,奴婢不能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萧婠婠只能搬出嘉元皇后。

“瑶儿乐见其成,不会反对。”楚连珏略抬起头,褐眸染血,变成了另一个人。

**女主会***于陛下吗?燕王肿么办?三万字更新完毕,过瘾吧,阅读愉快。宝贝们表忘记给阿妩冲咖啡扔月票,打赏什么的,阿妩更高兴了,拜谢~~

( 艳骨欢,邪帝硬上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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