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治疗时间已过,太子身体好了大半。欣喜之余,便问沈离,想要些什么,权势还是富贵,只要他能给的,都会给。便是此刻给不了,过不了多久也就能给了。
沈离……我是来替人完成心愿的,为什么要看人争皇位?好吧,反正无聊看看就看看吧。所以她直言不讳的将一部分真实打算告诉了太子,顺便表明,嗯,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你想搞死三皇子,我想搞死三皇子的狗腿子。
当然,沈离其实是这样说的,“想必殿下以及许多人都觉得我有些奇怪,日日拘着儿子在身旁,片刻不离。”
太子没否认,这确实挺奇怪的。
沈离又道:“半年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殿试的考题,梦到了他父亲高中榜眼,风光无二。我当时以为只是个梦罢了,只是自己的美好愿望。直到发现,考题是真的,后来许飞琼竟然也确实名列三甲,中了榜眼。”
太子默然,他手下人查沈离的时候遇到了些许麻烦,曾经有些怀疑她的身份,现在终于确认了。不过,她既然能假死脱身,肯定在梦里见到不一样的事情。莫不是许飞琼抛妻弃子?但许家又表示许飞琼从未娶妻。
“这两件事是真的,想必,其它也都是真的了。”沈离脸上满是怨恨之色,似乎仍带着原身的情绪,“我当年不过十五岁,本是进京探亲。路上被许飞琼花言巧语骗去,有了身孕,拘在他府中宅院三年多无人发现。因为找不到我,师父病逝、师兄失踪,师姐也被婆家苛责。如果这些家破人亡是因为我蠢,那我自作自受。可那许飞琼高中榜眼后娶了妻子去外地上任,他的父亲强行带走我儿子,导致我儿被许妻所卖,年幼惨死,我亦死无全尸,魂魄不入轮回。这仇,岂能不报?”
太子瞬间懂了,世间女子哪怕再软弱,为着自己的孩子也会坚强起来。他的母后早逝,这么多年再无感受过半点亲情,过得更是无比艰难。而这位神医,想必也是悲痛到了极致,才会有如今模样。
沈离说完,看着在庭中玩耍的沈珩,忽然又笑了,“所以,许飞琼高中之日我带着儿子假死脱身。为了珩儿,我不会让许家人死,我要让他们好好活着,活着看许家家道中落、声名狼藉、断子绝孙。”
“可需要我帮忙?”太子忽然间开口,他被沈离眼中的狠厉惊到,但是转瞬一想,这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一个差点就失去孩子的母亲。难怪她将儿子带在身旁,从不离左右。
沈离摇头,报仇么,自然要自己动手。
两人正说着,太监总管就来回禀,说三皇子差人送来贺礼,恭喜太子收了义女,同时还给庄静郡主准备许多礼物,言说自己子嗣颇多,已有经验,这些都是孩子们喜欢的。自然也要给侄女备上一份。
太子面无表情的令人收下。知晓他这边被皇帝冷待,三皇子不横插一脚才怪呢。既然已经不是一家人,对方做些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的情绪。
傍晚,太子又被沈离塞进了浴桶蒸煮。在热气的熏蒸下,太子脸上泛起些许粉红。“此刻天色未晚,沐浴时辰尚早。”
沈离头也不抬,该放药放药,“经脉流行不止,与天同度,与地同纪。治病是要选天时的,而且今日你药浴需要再加半个时辰,浴后再给你针灸。”
太子无奈,蒸煮之下他又无法安神,只得寻找事情转移自己注意力。近日来受到这行事颇有些不拘一格的神医影响,他在神医面前渐渐也有些放松自己。毕竟是太祖皇帝推崇的,看他这样的凡夫俗子也始终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