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吃了,要是不能吃猪肉,外头咋可能有这么多人来帮忙啊?”黄月珠讽刺地笑了一声,“没点好处,他们可没这么热络,前几年我和二华子结婚,一个来道喜的人都没有,嫌我们没发糖没发烟。”
说到这儿,她看向她婆婆的娘家人,“大舅母你们倒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啊,都不晓得今天有野猪吃呢,还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啊。”
沈大舅母说:“这应该的嘛……”
“是呀,到底是亲戚呢,这种事咋能不来呢?”
沈家人纷纷点头,沈大舅说:“说到底邻居肯定和亲戚不一样了,他们是为了肉,咱们是实打实来奔丧的。”
黄月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张了张嘴,呆滞了好一会儿,“大舅,你刚才说啥?你说奔啥?”
“奔丧啊,今天不是你公公……”
沈大舅说这话时,姜庆山恰好从大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哎呀,大哥、三哥、四哥,好久不见啦,刚才我太忙,没来得及招呼你们,我这刚把玉米切完,立马就来找你们了!真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是太多事儿了。”
沈大舅母一眼看见他,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吓得直接尖叫起来,“啊呀!诈尸啦!”
她这么一嗓门喊出来,包括她丈夫儿子在内,沈家其他人也吓得不轻,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中沈桂生双腿发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外头干活的人听见厅堂里的动静,都疑惑地聚了过去,“刚才是谁在喊啊?喊啥呢?”
“奇怪,我咋听到有人喊‘诈尸’啊?”
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儿,沈素娥放下锅铲,说:“二华子你过来帮我看着锅里的肉,我去瞧瞧你舅他们咋了。”
和小孩们玩耍的小灵宝这时也跑进屋里,看见爹爹面前站着好些人,他们用无比恐惧的眼神看着爹爹。
沈大舅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吞咽了下口水,结巴着问:“庆……庆、庆山啊,你这是有冤、有怨还是有仇啊?咋这大白天的显形了呢?”
“显形?”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沈大舅还要再说,她妹沈素娥气呼呼地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啥走了啊?哥你会不会说话啊?”
见素娥气愤的样子,沈大舅纳闷,“不是,我咋啦?这到底啥情况啊?昨天大东子来咱们家说他爹走了……”
大东子刚从柴房那儿跑过来,听见他大舅的话,急切地否认道:“大舅,我啥时候说我爹……我昨天明明啥也没有说啊!只是让你们今天来我家吃宴席。”
“是吃席啊,那白事儿也要吃席的嘛,哎哟,不是,那我们让你别难过,你也应了啊,这、这不就是那个意思嘛,要不然还能是啥意思啊?”
大东子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哭笑不得,“我以为你说我家那事儿呢,哎呀,总之大舅你们搞错了!我爹好好的,我娘让我请你们来是因为爹娘他们多了个闺女,我多了个妹妹,是喜事儿!”
之后他又着急解释了一通。
大家明白了前因后果,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发生啥事儿啦?”后一步赶来的二华子拍了拍自己媳妇儿的肩膀,“是谁喊的‘诈尸’呀?”
“你大舅母喊的,”黄月珠大笑着说,“他们以为咱爹走了,一大早赶来奔丧的,笑死人……”
她还要再说,被她婆婆瞪了一眼,忙抿嘴止住笑,小声嘟囔着,“你娘可真吓人,笑都不让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