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随意推开两扇虚掩的舱门。
“这期间,无事请不要走出房间,以免冲撞我们上等房的贵客!”
两人本着不惹地头蛇的态度,一一老实答应。
船工离开后,乔巧帮贺伯把行李搬进地字三号房,自己进了隔壁四号房。
说是次等房,花了十两银子,实则船上房间能有多大?
不到二坪的地方,只摆了一张单人木床和一个床头柜。一块木板隔出角落狭窄空间,乔巧走过去看了一眼。
一个蹲坑一个木架。蹲坑下面是滔滔河水,木架上搁半盆清水、一块毛巾,这便是全部。
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步难。唯一庆幸的是,这些东西尚算干净。肉眼看不到的细菌,权当不存在了。
乔巧将门反锁,铜牌贴身收好,行李放在床头,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小憩。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门被敲响,才惊醒过来。
她翻身下床,检查下自己的着装,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位船工,手提一个食盒,脸上隐有不耐之色:“地字四号房,验牌子,取饭!”
乔巧连忙把铜牌摸出来递给他。
船工验看过铜牌,还给她,食盒也递到她手里,离开前没好气地说了两句。
“吃完饭把食盒放门口,有人收。下次送饭时别老敲门不答应了,早上辰时、晚上戌时送饭,过时不候!”
到底是有背景有势力的地头蛇,小小船工,脾气也如此暴躁。贺伯站在门口也取饭,目睹这一切,乔巧讪讪对他笑了笑。
贺伯过来开口:“四侄子,两日旅途较为漫长。咱们尽量待在房间里,多休息,不要出来。”
船工提醒过,经验老到的贺伯又一次提醒,乔巧自然明白人出门在外,需小心谨慎。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喜欢多管闲事的毛病。
回到房间打开食盒盖子,里面三层格子装了三样饭菜:一碟青菜炒肉,一碟腌菜,一碗糙米粥。
肉不多,粥也很清。乔巧掰了半块麸面饼泡在粥里,才算吃饱。
出门放空食盒时,原想问问贺伯要不要干粮。但见贺伯房门禁闭,猜想其出门应该准备了吃的,便罢了,回房洗漱,准备早点上床睡觉。
使用蹲坑的时候,感觉脚下船板微微震动,下面的河水哗哗,倒退奔流,知道船只一定是拔锚起航了。
她略有些失神地看了眼那河水,回到床边,和衣躺下。
她知道自己这趟京城之旅,是冲动了。
但是,如同清莹所说,与其日后后悔自己的不作为,不如顺应当下心意。
好歹,那位唤她为“乔娘子”,温润如玉、诚挚待她的人,如果真没了……
她想为他收尸。
半夜,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仔细去听,哭声又变成铮铮欢快的琴声。
乔巧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捂住耳朵。
这个世道,谁都过得不如意,但谁都想要过下去。
被困在舱房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在乔巧听着头顶舱房夜夜笙歌快崩溃时,船只在第三天黄昏,终于抵达了中通城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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