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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合走出门外,见二柜一脸跟死了娘似的哭丧着。
“怎么了?没看我这伺候小侯爷呢吗?”张合训斥道。
二柜苦笑,指下外边,低声道,“今儿那些小鬼儿吃错药了,不要钱!”
“嗯?”张合诧异的看过去。
“说有人给咱们告诉应天府兵马司去了,说咱们哄抬物价!”二柜低声道,“那把总过来,凶神恶煞的,让咱们马上退差价,不许抻着卖!”
说着,指下自己的脸,“刚才幸亏我躲得快,不然一巴掌就呼上了!”
“怎么不呼死你!”张合骂一声,拂袖超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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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你娘的,治病救人的玩意也他妈趁机涨价,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生闺女不能下崽儿?”
一个兵马司把总,站在前堂就当着抓药的人骂骂咧咧,“赶紧都他妈的给老子把钱退回去,别他妈找不自在。你们莲花堂也他妈老字号了,怎么净干这些缺德冒烟的事儿?”
“官爷说得好!”
“对,您就得治他们!”
抓药的百姓纷纷喝彩,都愤愤不平。
“这位,在下是大掌柜,怎么了?”张合走到前面,拉着把总到了一边儿,轻声的说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跟我装他妈什么糊涂?”把总虽是骂,可也知道眼前这位是有身份的人,且得到了上司的提醒,也不愿意太过,低声道,“有人告你们了!”
说着,又指点道,“哄抬物价,你当是小事?赶紧,把钱退了!”
“这.....”张合笑笑。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那把总瞪眼,“被他妈给自己找病啊,告诉你,也就是你,我给你留着脸呢,换旁人我直接上枷锁,大明律你没看过?”
“是是是,您说的是!”张合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也不愿意和这把总计较,手腕一抖,一张五十块的银票就塞到把总的掌心,“您辛苦,拿着喝茶!我也不大清楚这里面的事,想来是下面的伙计自作主张,回头我好好收拾他们!”
做买卖的就不能和官儿顶着来,兵马司的把总芝麻大小的官儿,可是却管着街面,想找你麻烦你根本躲不过去,再说现在还犯在人家手里。官面上人家代表应天府,人家是朝廷命官。私下里,人家随便找几个满身脓疮的地赖子,天天来这莲花堂晃悠,买卖也不用做了。
而作为大掌柜,这些人情世故不打点好,这种小事一个劲儿求背后的恩主,那他这掌柜也不用做了。
“别他妈来这套!”把总说着,还是把钱不动声色的顺袖子里,“赶紧的,场面功夫做好了!”
说着,谁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马上把银票塞了回来。
“你少来这个啊!我是奉命办差,大人交代的话,不能含糊!”说着,扫张合几眼,“不用我在这盯着吧?”随即,冷笑,“你是不是没把我这把总看在眼里啊,你但凡是个明事理的,刚才我一来,你就该出来给个交代!”
这是嫌少!
张合心中冷笑,对这种小官,可以给好处,可以给尊重,可以捧臭脚,但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看您说的,我不是不出来,刚才这不是小侯爷来了吗,我得在里面招呼!”
闻言,兵马司把总眼睛立起来,神色不善的说道,“呵,哪家的小侯爷?京城里侯爷多了去了?也不是随便哪个侯爷能管着应天府的办差的?”
“您不知道,就承恩侯!”张合笑道,“赵家的小侯爷,大公子!”
“谁?”兵马司把总顿时张大嘴,看了眼后堂,“那位,在后边?”
“嗯!”张合点头道,“他们府上的药,都是小店供的。这些年,我这生意也是老侯爷照应的,您不知道?”
这话说的就有技巧了,既表现出了他莲花堂和承恩侯的干系,又不俺么明显。做买卖的人,不能满世界嚷嚷背后的恩主是谁,那样等于自寻死路呢。
“哎呦喂!”兵马司把总一拍大腿,“赵头儿家的小侯爷在呢!”说着,迈步朝里面抢,“我这把总还是当年赵头儿给的前程,不行,我得去给小侯爷磕个头去!”
说着,回头对张合道,“涨价的事,府里大人交代的,多余的我也不知道。这么着,我既然来了,你面上过得去。我也知道,你们做买卖的不容易!”
“好说好说!”张合拦着他,“您磕头就不必了,我们家小侯爷也不愿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