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水沟继续向上游走,出现一个浅浅、长满杂草的水塘沼泽。
这是被山洪冲出的深坑蓄上水形成的。
这里有一些野葱和野韭菜。
种子是被喝水的鸟带过来,稀疏长在枯草中,江枝没有挖根,只割了叶子回去吃。
两边山壁渐渐陡峭起来,牵挂着一些粗细不一,黑褐色仿佛绳子的藤条。
江枝知道自己终于找到需要的东西。
在西南山区最常见,规模最大的藤蔓植物除去地瓜藤,就数葛藤。
这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利用得最多的植物。
葛藤可以编织藤椅藤床藤筐,还可以织成葛布,是寻常百姓家的主要布料。
只不过采葛多在5-6月份,葛藤未成熟时砍采,那时候葛纤维断裂程度较低,可以剿出葛丝,织布做衣。
现在这些葛藤已经老硬,除了烧柴没什么用。
江枝苦笑,自己真是屎壳郎挨饿,拉屎都没有赶上趟。
要是穿过来遇到夏天多好,什么吃的用的都有。
葛藤用不上,下面的葛根却是好的。
葛茎部为木质,是粗厚的块状根,根较粗,嫩白色,有须毛,表面光滑,形似人手臂。
这些根茎可以磨出粉做成各种小吃,也可以直接炖煮。
作为药食同源的植物,葛根可以吃,也是解肌驱风,治疗发烧腹泻的良药。
另外葛花熬水能解酒,尤其是针对饮酒过多引起的呕血和便血,肝损伤疗效非常显著,是酒桌饕客们的护身符。
只不过生活在城市里的现代人想要找葛花已经有些困难了。
江枝现在自然不会去考虑解酒退热的问题,先得生存下去,那就是吃葛根。
她用刀砍开葛藤网,寻找下方的主根,这是一个既费力气又磨耐心的活计。
看着漫山遍野的藤条,有可能就是一根葛,你得在这一大片藤里找到它的根系。
老葛藤很结实,而且架在空中不承受力,砍一刀就跳一下,弹得江枝手臂酸痛。
为了一口吃食,不得不歇一会砍一会,等将一片藤条理出主根,江枝已经累瘫了。
借着休息的机会,她取出早上出门时巧云准备的青冈饼和一块煮过的肉填肚子,再取出一罐水。
本来这里的人出门都是随地喝山泉,可江枝在现代养成习惯,担心在水中喝到蚂蝗,还是烧水带上。
吃饱喝足,身上回些力气,她这才开始挖葛根。
为了支撑这样多藤条的营养,葛根长得很深,而且这里都是砾石黄土,挖起来很是费劲。
一边挖,江枝一边捡断掉的葛根吃起来。
新鲜的葛根只需要撕下外皮就可以吃,刚开始有点苦涩,但越嚼越甜,最主要的是生津止渴。
等到江枝把超过两百斤的葛根挖出来,已经是天色渐暗,她这一出门就是一天。
葛根是挖出来了,怎么搬回去又成了难题。
原身是个干惯重活的,有一把子力气,背百八十斤是常事,可也不可能一次弄走两三百斤的东西。
而且就一个小背篓,装也装不下。
江枝只能把最大的主根留下,捡一些断掉的须根带回去。
就须根也是五六十斤,她背着走出水沟,迎面就是边走边喊,急得满头大汗的徐二瑞。
“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