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鱼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姜念怕她胡思乱想，所以把她留了下来。
关上灯之后，姜念躺下来，忽然听到桑非鱼在黑夜里问道：“念念，你现在还喜欢傅凌琛吗？”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谢无妄。”
姜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苦涩地说道。
桑非鱼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知道，你这五年是怎么对谢无妄的。”
“我知道。”姜念望着天花板，“身体虐待，精神摧残。”
过去五年的‘姜念’，一直在虐待谢无妄。
无论是身，还是心。
她诅咒，谩骂，殴打，摧残。
不肯放过他，也不肯放过她自己。
其实，她已经隐隐猜测到原因了——那一晚的记忆，很可怕。
可能那一晚，‘姜念’就已经生病了。
但没人救她。
傅凌琛被送去了国外，姜家把她卖给了谢家，谢无妄那时也太年轻，根本不懂得怎么开解她。
所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
最终……伤人伤己。
“念念，对不起。”桑非鱼忽然低声道歉。
“小鱼？”姜念诧异地侧头，看向睡在她身边的桑非鱼。
怎么突然道歉？
桑非鱼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当初跟你大吵一架还跟你绝交，是因为我被谢无妄感动了，他跟你结婚之后真的是个好丈夫、好爸爸，而你当时和傅凌琛纠缠不清，我觉得你错得离谱，又觉得谢无妄很可怜……而且你们曾经绝交，也是我造成的，所以我就一厢情愿地想撮合你们两……”
“可我没有想过，当时你受到了多大的心理创伤。直到我出国后，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场暴行，我才知道那样的伤痛会伴随人很久很久……”
“念念，我其实早就想好一辈子在国外生活了，如果不是你突然……”
桑非鱼嗓音太破碎了，以至于没能把心里话说完整。
可她要说的，姜念都懂。
“傻小鱼，你有什么错呢？你不过是看谢无妄对我真心实意，所以希望我忘掉那些痛苦，跟谢无妄好好过日子罢了，我都懂的。”姜念轻声说道，嗓音也有些哽咽。
“哎呀矫情，我们之间就不适合说这些。”桑非鱼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念念，今天姜依柔威胁谢无妄那句话，你说是不是真的？”
这是事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表示，知道五年前的真相。
但这个人却是姜依柔。
会是真的吗？
可五年前姜依柔还是谢依柔呢，谢家二房那个不起眼的私生女，她怎么可能接触到五年前傅凌琛宴会上的真相？
姜念的想法和桑非鱼一致，但她有一个另外的猜测：“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傅凌琛。”
“嗯？”
所以呢？
姜念淡淡一笑：“姜依柔被认回姜家的时候，傅凌琛出国医治去了，等傅凌琛配合治疗之后回国，就和姜依柔订了婚。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内情？”
傅凌琛不可能喜欢姜依柔的。
他一直都和谢无妄不对付。
她曾经也怀疑过，傅凌琛对她格外上心，是不是因为她救过谢无妄的关系。
但后来傅凌琛对她一直无可挑剔，她也就渐渐打消了这种怀疑。
桑非鱼微微睁大明媚眼眸：“你是说，傅凌琛和姜依柔订婚，也是为了查出五年前的真相？”
也就是说，姜依柔真的可能知道真相？
“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幕后黑手。”姜念在黑夜里挑了挑眉，“不然她不敢暴露。”
加上那个时候的谢依柔，确实没资格参加傅凌琛的生日宴会。
更没有钱买通其他人帮她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