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正是司芳云的小叔叔。
户部侍郎元威名,在普通百姓这里是高官权贵,但全都是仰仗着司家才有的今天。
元威名在外面养了很多外室,不管是出身瘦马还是出身小门小户的庶女,统统没逃过司芳云的手掌心。
微生淼怕司芳云,因为她对面的男人就是元威名,她也是诸多外室当中的一个。
如果被司芳云发现,她的孩子万一保不住,她就会跟之前的那些外室一样,被卖到青楼,生不如死。
可是如果能保住这个孩子,元威名一定会好好养着他们母子,如果她运气好,把司芳云熬死,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一定能入府做个贵妾。
讹秦家,就是她得知秦眀渊失踪后想出的办法。一则可以拿到一笔不小的收入,二来坐实她跟秦眀渊的关系,她就可以从司芳云手里漏掉,逃出生天。
但是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万一失败,秦眀渊会让她死的更惨,不,薛棠都比司芳云可怕。
微生淼颤抖着手抓住元威名的外袍,哀求道:“你送我离开京城吧,我会躲在哪个村落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
元威名斩钉截铁的说:“秦眀渊在北境失踪,那里现在瘟疫横行,他不可能活着回来,你怕什么。再说,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也很好。”说到这里,他莫名的烦躁起来,推开微生淼的手,“你不会是连一个薛棠都对付不了吧?如果你连一个蠢货都哄骗不了,那将来怎么有能力养孩子?还不如趁现在尽早打掉。”
“不是,我是觉得薛棠不对劲。”
元威名取下斗篷,露出一张鹰勾鹞眼满是算计的脸,“薛棠不对劲才是正常,她不是在发疯就是在发疯的路上,她越不对劲,司芳云才越不会怀疑我们。”
“是疯了,她不砸东西了,也不扬言要撕了我了,而是变成杀猪了……”
元威名讥讽一笑,“多大点事儿。秦家要脸面的,如果秦眀渊回不来,如果你坐实了自己怀的是秦眀渊的骨肉,那秦家说什么都会保护你肚子里的‘秦眀渊唯一的血脉’,不会纵容薛棠伤了你的。”
“可是,她是逼着秦明瑞和段景初去杀猪的,当着我的面。”
“秦家的管家和暗卫都没管?”
微生淼想到薛棠说的‘灌血肠’,不由胃里一阵翻腾,强行忍下不适,她才擦着眼泪说:“她今天是拿着鞭子先去京兆府打了秦明瑞和段景初,鞭子那么粗,要是打在我身上,你唯一的儿子就没了……”
微生淼越哭越伤心。
她赌元威名不会不管她的孩子,毕竟元威名成亲三年至今没有子嗣,司芳云不能生,外面那些孩子又都夭折在司芳云手里,她肚子里的是元威名唯一的血脉。
元威名态度缓和了很多,柔声道:“好了,别哭了,对孩子不好。薛棠既然伤了段家二公子,我把这件事捅到段景辰那里,等段家找上门,薛棠就没精力对付你了。”
微生淼又哭了一阵,温声软语的哄着元威名在她这歇下了。
薛棠放下手里的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抬起头,看着车夫,问道:“就这些?”
车夫恭敬的点头,“是!”
薛棠招招手,示意车夫看桌上的一张大纸,“我按照丫鬟说的画了一个京城的人物关系图,你帮我看看,如果方便,给我说说一些主要人物的特点。”
车夫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但沉默了片刻还是拿起笔帮着做了修改。
看着他修改,听着他的介绍,薛棠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车夫不一般。
等他改完,薛棠点点头,“好,秦陆,你下去休息吧。”
车夫一怔。只有将军才会记得他的名字,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晚上,秦眀渊的书房外,暗卫们窸窸窣窣的聚齐了一院子。
秦陆把今天的事一一分析给所有暗卫。
“今天夫人杀猪,一箭双雕,不仅教训了两位公子,还震慑了微生淼,杀猪儆猴。”
“我原来也以为夫人是懒得搭理微生淼,没想到,夫人是另有安排,如夫人所料,那女人背后真的有靠山,看清她背后之人是元威名,我都震惊了。”
最后,秦陆不忘了告诫众人,“夫人真的不一样了,你们以后对夫人客气些,也小心些,最近将军失踪,肯定不少蛇鼠之辈会有动作,都给我打起精神。”
没错,他才是暗卫们真正的头领。
等众人散去,他望着天上的繁星,思绪飘远。
当年,他在战场上伤了要害,这辈子都不能有子嗣,但不影响上阵杀敌,将军却说暗部更需要他,将军不想后院起火才派他跟在夫人身边,明面是车夫,实际是监视,而且在夫人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时他有生杀大权。
他掏出一封密信,上面写了最近夫人的一些言行,以及管家冒死建议将军休妻的话,原本今晚要送出去的,但是想了想薛棠今日的行为,他决定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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