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琼州岛干船坞内,郑经正在研读关于航海的书籍。这些都是杨勇给他寻来的。
他是个好学之人,只可惜幼时没有机会参加科举,如今进入秦云麾下,其一是为了抱父母之仇,其二也想抓住这个机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油灯稀拉拉的闪烁着,同寝的船工早已发出震天的鼾声。
一名起夜撒尿的船工见郑经没睡,上前问道:“郑大人,还没睡吗?”
郑经笑了笑:“读完这一篇就睡!”
“郑大人真是厉害,白天这么累晚上还要读书,俺就没那个毅力,俺现在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以后让俺儿子努力读书做大官。”
郑经道:“你家二娃,今年已经七岁了吧,蒙学了吗?”
那船工道:“还没呢,不过我准备送到琼州小学,听说那是王妃们在打理,要是被先生看上,还能跟着学新学呢。”
郑经点了点头,新学他也听说过,据说是王爷推崇的,除了四书五经外,还另加地理算数物理等。
郑经对这些也很感兴趣,只不过目前为止,他没时间去读罢了。
那船工打了个哈欠:“郑大人,快睡吧,俺是熬不住了,王爷不是说了嘛,身体是革命本钱,让咱们休息好,才能继续发光发热。”
郑经道:“好,你先睡,我马上就来!”
船工提了提裤子,便往宿舍内走去,郑经看了看天上圆月,也收拾起书本小心翼翼的放在木质防潮的盒子里,但就当他准备进入宿舍时。
突然天空中飞来一个火球,还不等郑经反应过来。
只听“轰”的一声,火球砸在了宿舍内,瞬时间掀起了一阵热浪,方才让他去睡觉的船工却是被一更大梁狠狠地砸中。
“赵五!”
郑经目眦欲裂扑了上去,定睛一看,木梁上的钉子凸出刺破了赵五的肚子,鲜血蔓延,赵五口鼻出血,眼看是伤了内脏,活不成了。
“郑……郑大人,帮我照顾好二娃!”
“赵五~”
不等郑经悲伤,此时一颗接一颗火球砸了过来,船坞,大船,还有仓库。
“杀!”
郑经耳畔响起了喊杀声,透过大火燃烧余光,他隐约看到海岸边冲出几十上百个举着刀的海盗。
一股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恨意被引动。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爹娘为了保护他死了,他的小妹被割掉了头颅,他被踩在海盗的脚下……
“郑大人,不好了,海盗杀上来!”
郑经收拾情绪随即下令道:“拉响警报!”
“上船开炮!”
“诺!”
船工们动了起来,大船外铸守的士兵也冲上船,然而敌人的炮火一茬接一茬儿,顷刻间,三艘大船皆被大火点燃。
火焰引动了炮弹舱,随即一起殉爆。
郑经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他的船,看着这么多天他们付出的心血被付之一炬,看着一个个战友惨死在面前。
他悲愤不已拔刀冲了上去。
“我跟你们拼了!”
……
琼州城,梁王府。
秦云正在批阅王牧之送上来的折子,突然一声砸响将他惊出了殿外,他飞身上房顶之上。
“千里镜!”
侍从躬身递过,秦云拿起来一看,却是目光一凝。
“杨勇!”
杨勇慌忙而来。
“王爷,不好了,出事儿了!”
秦云目光冷冽:“怎么了?”
“海盗趁着夜色摸了上来,他们用火炮袭击了我们的船坞,目前三艘大船因为殉爆已经燃起了大火。”
“白展鹏将军已经带人将上岸的海盗杀退!”
哪儿来的火炮?
秦云一惊,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全城戒严,用照明弹,照亮海港,令岸防炮反击。”
“还有抓活口!”
“诺!”
轰轰~~
琼州城的百姓,抬头望天,他们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亮团。
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走出家门。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是船坞那传来的。”
此时锦衣卫出动,有人敲响铜锣。
“王爷有令,全城戒严,所有人待在家里别出门,否则杀无赦!”
“军爷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传信之人道:“海盗夜袭,尔等注意安全,不要出城,遇到可疑之人立马上报!”
“什么?海盗来了!可是那屠了潮州城的海盗?”
传令之人并没有回话,而是骑马赶往下一个街区。
“怎么办?我们逃命吧!”
“往哪儿逃?别给官府添乱了,现在城门紧闭,就是为了不让混进来的海盗趁机作乱。”
“大伙儿听命令,关好门窗!”
“说得对,咱们不能添乱!”
琼州百姓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王府大门外,秦云带人冲了出来,江盈盈,柳馆馆也紧随更前。
秦云转头对柳馆馆道:“你就在王府里,盈盈你也留下。”
江盈盈:“王爷,我也去!”
秦云:“你们都留下,谨防有人在城中作乱。”
“杨勇,人齐了吗?”
“回王爷,都齐了,这是新编的三个营人马。”
“出发!”
……
与此同时,船坞内,驻扎在附近的守军正在与认海盗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