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太阳光照在何晓静精致的脸上,犹如黄昏中少女正在山坡上放着羊,在何晓静发呆之际,杨默偷偷将手机拿了出来,焦距对准后咔嚓一声将她最美的一面保存在手机相册里。
两人就这样从中午待到下午将近六点左右,在城市里出生的何晓静,见惯了城市里的灯红酒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乡下的落日,今天一见,便已深深地喜欢上。
“你干嘛!”
当她一脸沉浸地欣赏着美景的时候,杨默拿出手机拍了一下,并且迅速放回口袋里。
“给你拍张照。”
“拿出来我看看,拍丑了饶不了你。”
“你放心,我老婆怎么拍都很美,再加上我专业的拍照技术,那是自然不会差。”
听到杨默夸了自己几句,何晓静羞涩地低了头,小脸更是通红的像个苹果。
“切……”
两人就这样你争我吵的静静地享受着落日的黄昏,没有城市里喧嚣嘈杂,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细细的发丝,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表面看似平静的杨默,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老公,你说如果我们搬过来这里住会怎样,会不会从此就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呢。”
何晓静缓缓将头靠在杨默的肩膀上,向上斜着眼看向杨默问道。
“我觉得挺好的,毕竟这是我的家,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不过偶尔来住几天还行,住久了你不一定会喜欢。”
杨默看了一眼何晓静,内心早已得出答案,只是他不想说出来。
在他看来,农村的确像何晓静想的那样风景迷人,在城里人看来那是一种美,然而在农村人看来确实是家常便饭一样,在夏天,任何时候都可以看得到。一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如果能够在大城市里通过自己的打拼混个名堂来,他便不会再回到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因为那里也不值得他回去,除非是特别怀念故乡的人。
“你们大城市里出生的人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肯定会喜欢上农村的风景,认为出生在农村里的人天天可以享受到这样的美景,可是我要告诉你,如果待久了你会发现,你当时的想法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
何晓静听着杨默说出这番话,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或许像你说的那样吧!我可能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情景,但我觉得比城市里多了几分清净,这是个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的地方。”
随后,何晓静指了指对面那座山的一所比周围都要大的房子,问道:“那好像是个学校唉!”
杨默顺着她的手指说解释道:“是的,那是我小学读过的学校,小学六年我都在那读书?但现在不办了。”
“为什么?”
“人口不足,自从我们这届走了以后,越往后每个年级的人数逐渐减少,直到最后竟连一个班十个人都不到的也有。”
“所以,当时仅剩几个人的时候,那些孩子的家长就索性将他们都送去镇上读去了,学校没生源以后所有老师都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任教去了。”
正聊着时,突然就聊到杨默自己,这让何晓静更加地好奇起来。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高中没上完就退学不读了,你应该成绩也很不错的吧!”
“当时因为家里贫困,父母没办法供我和妹妹两个人,而且老两口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体力活,更谈不上外出打工了,所以我就下定决心退学回来后努力赚钱供小婷读书,不管怎样我都要让她读到大学,并且把大学读完读毕业,不会像我一样到处找苦力活做,在农村,如果考上了大学就意味着以后就会有更好的出路了。”
“毕业后那三年我都在我们那个镇上的一个工地上做过三年的苦力,在此期间,也发生过很多令我难忘的事情。”
何晓静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深情看着杨默,好像自己越来越喜欢上这个身上充满故事的男人。
“都发生过什么令你难忘的事情,后来呢?”
杨默就像个大明星一样在舞台上享受着来自四周的万众瞩目,而何晓静就像个小迷妹一样,坐在台下一脸地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在我做苦力的那三年里,承包工程的那个包工头,也就是我的老板,有时候不是打我们就是骂我们,但那也没办法,因为替他干活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钱,哪个不是有家庭要养着,如果有谁敢顶嘴的话今天就相当于白干,打包走人。”
“而且第一年快要到年尾的时候,到了结算工资的那一天,老板忽然召集大家到一处烂尾楼下面,我们那时挺高兴的,想着发了工资后开开心心回家过个年,可没曾想,他居然说了句:上面还没拨钱下来,可能要等到明年才能领到工资。”
“当时我们所有人就直接脱掉安全帽,一群人围了起来将他暴揍一顿。”
杨默点了一根烟后又继续说道:“你猜后来他怎么说?”
何晓静问道:“怎么说?”
何晓静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的十分入迷,呆滞的眼神紧盯着杨默。
“他扬言要花钱请人来把我们这群人给打一顿,可是,我们也不示弱,平时给你干活任由你打任由你骂,可到头来你却连工资都发不起,有种的你就叫来,但是你先活过今天再说,这话是当时我旁边的一个叔叔说的。”
“那叔叔干活时和我一个组的,平时对我也挺好,但是家里有个生病的女儿还在医院里住着,急着用钱,所以就跑来工地上干苦力。”
“说完后,那叔叔直接在附近找了个钢管一气之下将那包工头的腿给打断了。”
“只见那包工头疼的龇牙咧嘴地喊着求饶,说明天给明天给。”
说完,杨默手里的烟燃尽后,咽了咽口水。
何晓静又问:“那后来呢?后来那叔叔怎样了?”
“第二天一早,那包工头集结了一帮人来到工地里,而他带来的那帮人每人手持一个棍棒,在我们所有人住的那套房楼下叫喊着,让昨天把他腿打断的人让他下来。”
“那时候那个叔叔抄起根棍子直接只身来到楼下,别的人都在走廊上望着,谁都在嘀咕着这个叔叔凶多吉少了。”
“你们前一天晚上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那后来呢?那个叔叔被打了没有?”听着杨默讲,何晓静有些担心的问。
“走?工资都没发我们是不可能走的,生怕走了那包工头跑路了,而且如果他不发工资的话,我们要将这栋楼夷为平地。”
“那个叔叔单枪匹马一人面对着二十几号人的时候,当时我一狠心也跟着下来,他三番五次劝我上去别惹事,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刚到工地上的时候,那时我穷的一分钱都没有,要不然那位叔叔提前预支我点钱的话,恐怕我早就饿死了。所以,这个恩情我到现在一直都还记得。当我们话一讲完,那包工头就发起号令,所有人冲过来将我们围了起来,当时我就在想,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不死也是重伤,以后有可能就卧床不起了,但是接下来的操作让我意想不到,我们刚动手一会,楼上以前跟我们一起干苦力的那些人也纷纷抄家伙下来帮助了我们。”
“那个场面像是古时候的古人打仗一样,双方都厮杀在了一起,由于当时楼上下来的人比较多,不一会儿包工头带来的人也被打的慌忙逃窜,而我们这边也有受了重伤的人。”
“但是在打斗过程中突然有个人趁我不注意拿着棍棒要朝我脑袋一挥,那位叔叔帮我挡了那一棒,因此他头部受了伤晕了过去,见到他为了帮我挡下那一棒晕倒之后我开始变得疯狂起来,抡起家伙就往那家伙身上使劲打,他的一条腿直接被我打断了,车里的包工头见自己败下阵来后直接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其实那时候他说的上边没拨款下来那是假的,原因就是想把我们的工钱占为己有,被打怕之后的包工头之后就给我们每人发放工资。”
听完杨默讲着自身的经历后,何晓静不禁感叹:“没想到你的人生阅历那么丰富,经历的还那么的多。”
杨默叹了口气,随后看着何晓静问道:“老婆,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何晓静看杨默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问题想要问自己,狐疑地看他。
“你当时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还是个农村出身的人?”
杨默的话让何晓静一下子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